我不知道它被用了甚麼方法去保存。

但是上面這些手寫的墨水字迹竟然沒有半點褪色和模煳，連紙張都是柔滑完美的觸感，看上去它仍然保留得很好，甚至可以用來當傳家之寶。

在經過反複地比對書房的所有文件之後，我終于确認這也是屬于教授的親筆字迹。

很正常，畢竟這本來就是屬于他的記憶宮殿。

在當初啟明者所在的那個年代，守密人看起來還隻是一堆意志力強大又冷酷地保密的普通人，他們是阻止人類去試圖接近任何禁忌知識的深淵守衛。埃德蒙當年打不過他們就選擇加入，後來他叛逃離開後創立守夜人體系時仍然活得好好。

但是這本書卻給出另一個駭人聽聞的描述。

「秘史是跟隐秘相關的途徑，他們一般都擅長占蔔和窺伺過去的曆史。」

「嗯，曆史是一條長河，大部分人無法溯源而上，窺探過去的曆史和秘密，但是部分的秘史教徒卻不受限制。」

「時光再也無法限制他們......他們來到，他們見證，他們紀錄世界的一切。」

「你應該明白，當他們選擇成為獵人時，他們就會是最好的獵犬。因為他們會四處追着你試圖咬死，可能是下一秒，可能是上一個星期，可能是十年後......」

「你的一生都被他們追蹤，你的一切秘密都無所遁形，他們會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我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因為這樣的形容詞聽上去......有些像克蘇魯神話中的「廷達羅斯獵犬」。所幸的是，他們的紀錄裡似乎沒有遇過這種神話生物，所以本世界不存在它?

「太好了......我的劇本模組還在現代，穿越者在克系世界是會被狗狗追殺至死。」

【親愛的，您寫模組時還會考慮必須寫現代嗎? 當然是甚麼時代背景的模組也有。】

「甚麼意思?」

我聞言立即警惕起來......等等，黑泥在第二天時就好像曾經說過它可以送我去其他奇怪的地方，但求生欲爆發的我當時說現代模組就挺好的。

【所有模組都是真實發生的故事，但是它可以是存在于過去、現在甚至是未來。】

「過去真實發生的曆史......」

守密人，能找到被時間所埋藏的過去和秘密嗎?

「所以這就是預言家一直想要得到的書嗎?」我低頭看着這本書，沒想到它就在教授的書房裡。「如果是的話，那麼也許我可以不過地下拍賣會的情節直接就交任務?」

【不是這一本。親愛的，但您給他這一本作為替代也沒問題。】

「那麼為甚麼你要叫我看這本書?」

【因為您曾經在這本書留下了信息。凡是标記了JK的一般都是您近期曾經閱覽過，并且被重點标註的記憶，而我隻要記住這個JK的手寫符号就行了。】

「那麼不是應該是留下埃德蒙的簡寫嗎?」

【不是，您原本打算用金星V?nus的拉丁語，後來又打算用♀的天文符号。後來您直接放棄了用它來裝X，您選擇起一個毫無意義的簡寫，讓别人随便亂猜名字和身份。】

「這一點你倒是記得很清楚，竟然還連我那麼中二病的心理曆程也加上了......」

當我翻開時好像有甚麼東西要掉落了下來，于是我下意識重新托穩了書讓它滑回去。但是我看着夾在第二頁的那一張黑白照片愣了好一會。

這一張黑白照片已經微微發黃了，它看上去像有很久的曆史。

黑白照片上應該同樣是俱樂部的幾個人，他們穿着偏紳士的正裝坐在建築物前拍合照。明明我連他們一個都不認識，我卻覺得他們全部都是學術性的大佬，在場的每個人都曾經對曆史産生重大改變，這種感覺就像充滿了一股教科書上照片的既視感。

我也終于第一次看到教授的臉。

雖然黑泥說過完整的角色卡是一種在劇本裡的投影，我猜測它的原理應該像跑團時的角色卡之于玩家。所以他這個分/身應該是有屬于自己的臉，說不定在我随機roll點時，這個角色還曾經被骰娘眷顧過顔值。

哪怕在照片裡跟他同框的有幾個人，但是教授他獨有的老師氣質在他們之中很容易被辨認出來，像一個知識份子的他坐在右邊露出側臉。

「令尊果然長得平平無奇，連我也想認識伯父......學弟他真的太謙虛了。」

但是另一個人，一個我覺得長得好像學弟的男人扭頭正在望向照片範圍以外的地方，彷彿在左邊有甚麼在吸引着他一樣。

在那一瞬間，我的心髒幾乎是加快了一拍。

因為對方有些偏東方人的外表，令他在一堆西方人之中特别明顯。

「厲害了，我真想去照片上的那個地方現場做一個視野復原，看看他們當時在看甚麼。但是為甚麼教授要把它夾在《禁史》的第二頁裡?」

我拿起了這張照片，教授他在背面留下的潦草字迹是......

【為我們的真理而來，守秘會第十二次的聚會，以及我所敬愛的同道人們，2-1-1890。p.s.他會離開嗎?】

「......」

「所以他們兩個老怪物究竟是怎樣活得那麼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