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學弟之前對我還很冷漠,但當我剛才群發完消息之後,對方立即當場就出現。
原本一向冷漠多疑的學弟他現在就像熱情老哥般抱住我的肩膀,又像一個被賭場派出來,正在誘拐無知遊客去賭場消費的托兒。
「難得來海灣城一遍,我打算順便去賭場逛逛見一下世面,兄弟你要去嗎? 聽說那邊有免費的酒水、食物還有一堆美女。如果運氣好一些的話,說不定連這次的旅費也賺回來。」
反正大家彼此也已經是老演員了,現在對方連人設也直接變了一點也不奇怪!
「真的嗎?實不相瞞,我長得那麼大也沒有進過賭場......」
彷彿被學弟帶壞的我有些難為情地道:「畢竟它們的遊戲規則太複雜了又要算數。我智商太低,連在電視上看别人怎樣玩也看不懂,更加别說要記住所有規則,我直到現在唯一一個會玩的就是老虎機。」
「聽說它好像不論怎樣搖,隻要上面湊夠三個圖案就是赢,對不對?」
賭博是甚麼啊,身為新手小白的我根本從來沒有聽過,畢竟我今天早上時是兩手空空走出賭場的。學弟聞言一臉詫異打量着我地道: 「沒想到兄弟你也是一個老實人!」
「社恐、社恐......」
我隻是有些謙虛地道:「畢竟我以前一向最害怕陌生人多的熱鬧地方,更别說是賭場。我每次一到這種地方就會呼吸困難又渾身不自在,隻想快些離開。」
「我也是第一次出來玩,像我現在這樣在外面跟陌生人搭讪也是第一次,我以前一向都是待在家裡自閉的。」
所以說學弟他怎麼忽然就盯上了我?
之前我用本體跟他面對面交談,又每天在他面前晃來晃去時,他彷彿眼瞎般完全認不出來又冷漠得像陌生人。現在我才剛剛一易容了,他就立即就「熱情」地找上門了。
怎麼? 難不成臉盲學弟他真的不認得我本體,他隻認得出易容完之後的我嗎?
所以黑泥的劇本隻會保護我本體的肖像權,至于易容不在服務範圍之内。我仍然在思考着黑泥的能力限制,在思考我究竟要怎樣利用這條規則。
要不......
我還是跟學弟對一個暗号再認親就算了?但我好像剛剛才轉身坑完他。
「你......也是為了它而來嗎?」學弟忽然擡起了自己的手機,還沒有等我的視線轉到它的屏幕上時,他就把手機放在桌面上,沒想到手機上面是一則被拍下的新聞報章。
甚麼情況,竟然又峰迴路轉?
我低頭看着報章照片的标題上寫着遊樂園已經開幕七天,遊客仍絡繹不絕。我再把視線緩緩往下滑,下一個标題是女子失蹤案,親屬稱她在遊樂園中消失至今下落不明。
「你也是參加這次試煉的新人之一吧?我們合作吧。」
他把手機的照片一滑,在被雞尾酒折射的暧昧燈光下,遊樂園的昏暗門口就像一個未知洞穴。我的目光被它吸引住了,這個門上有一道陰影就像一隻若隐若現的飛蛾。
在燈紅酒綠的環境下,我們兩個人在吧台前安靜了好一會。
我是......新人?
我的腦海在翻着自己早上每一秒記憶,飛蛾口中所謂的謎題原來是指案件?一個新開幕的巨大遊樂園,那裡會是那個人選擇作為遊戲的場地嗎?
雖然我之前隐約就已經有些猜測過,但是其實我沒必要過去吧?
畢竟我隻有能扮演一天的教授身份。
哪怕那個已是三級成員的逆徒在我頭上作威作福也沒關係,反正我的目标又不是他。我跟學弟合作搞事确實可以瘋狂刷分,隻要我臨急抱佛腳把教授的人設刷滿了就行。
但我必須身處在我所決定的場地上,用我所選擇好的對象、方式和時間去演出。
至于别人親自所佈的局,我現在是打死也不會進去。
更何況學弟也不是甚麼可以合作的省心對象,女金主說他是在一夜之間淘汰了近八成新人才來到這裡。而小修修被他騙得隻剩下一團肉泥,連精神也不對勁了,直到現在他仍然隻會在我面前背單詞。
「雖然我從來沒有見過你......但我可以肯定,你從醫院開始就一直跟在我們身後。」
學弟他冷靜地用手指關節敲了敲桌面。盛着淺藍色雞尾酒的高腳杯在微微震動,引起杯中的酒液泛起一陣陣在輕顫波動的漣漪,連帶我的臉容也被扭曲模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