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不是社恐的人,卻不明白為什麼會如此局促。
“你、你好,我是楊栀夏,是你的同學兼室友。”她原本悅耳的聲音此刻顫抖得不成樣子,将指尖指向自己的臉,“你對我的臉還有印象嗎?剛才在教室我們對視過。”
沈時舒真的打量起她的臉來,迎着那期待的目光冷淡地“嗯”了一聲,沒有正面回答:“無論你是誰,讓開。”
楊栀夏這才尴尬地發現自己擋住了搬東西的人,隻能匆匆結束打招呼,加快步伐離開了。
“這麼高冷啊,我都快凍感冒了。”楊栀夏有時會因自己開朗的性格而煩惱,因為總會做出些不必要的舉動。
她決定不再多想,同時總結出一個決定:還是離沈時舒遠一點吧,即便她喜歡交朋友,她們也明顯是兩個世界的人。
女高裡隻有女學生,女生們聚在一起時,會更加嘈雜,尤其是食堂。
雖然楊栀夏平時也喜歡叽叽喳喳,但她仍不太喜歡食堂的氛圍。她大多時間會選擇錯開人流,偶爾自己打包或由别人幫忙打包帶回宿舍吃。
但這次,可能因為在宿舍門口與沈時舒搭話耽誤了時間,到食堂時阿姨們已經收餐,連湯都沒剩下。
楊栀夏隻能看着空盤,委屈地揉揉肚子,真的好餓……
“咦,這不是小夏嗎?”一個認識她的朋友走過來抱住她,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看你這可憐樣,餓了吧?生活費不夠用嗎?我這有桶泡面,送給你。”
楊栀夏愁眉苦臉的表情一下舒展開,立刻回抱她,“愛你,baby!”
“哼,給你吃的你就當我是寶貝,平常都不搭理我。我在你後宮算什麼位份啊?”
“哪有,别開玩笑了,都是朋友。”楊栀夏無奈地說,但内心非常感激這位朋友。
這位朋友叫張雅然,她們是同一期的學生,隻是班級不同,所以不太經常碰面。
說起與張雅然的緣分,真的很深。畢竟能在高中錄取通知欄上時隔三年再次遇見同一個村的同學,幾率真的很小。因此,楊栀夏非常珍惜這段緣分。
張雅然的想法應該跟她差不多,畢竟是老鄉,平常有問題都會互相幫助,也會偶爾約着一起玩。
兩人擁抱分開時,楊栀夏忽然發現張雅然的耳朵上多了幾個耳洞,連耳骨的位置都插上了茶葉棍。
雲景女高雖然整體氛圍比較懶散,但校規明确規定學生不允許打耳洞染發,否則會被記處分并叫家長。
張雅然注意到她的視線,大概猜出了她的想法,捂着自己的耳朵,揚起明媚的笑容說:“哈哈,是不是很酷?是高三的學姐帶我去打的,她們跟老闆很熟,都沒收錢。”
“你想不想打?我介紹學姐給你認識,下次帶你去。”張雅然真誠地說。
楊栀夏毫不猶豫地搖頭擺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拒絕了:“我們班主任管得嚴,會罵我的……”
“我就知道你這小慫包會拒絕,膽小鬼。”張雅然從鼻腔裡輕輕發出哼聲,“但說真的,跟學姐她們一起玩很開心。明天她過生日,請在校外吃飯,你跟我去吧,這總不能拒絕吧。”
女高是全日制封閉式管理,但十幾歲的孩子們總是很調皮。晚上總有人翻窗去校外玩。學校管理本就松散,隻要不是太嚣張,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楊栀夏喜歡交朋友,加上是張雅然認可的學姐邀請,自然無法拒絕。而且她很少離開學校,好久沒吃頓好的,肚子也挺饞的。于是很有禮貌地問:“學姐喜歡什麼呀?我準備好了明天帶過去。”
張雅然笑着掐了掐她的小圓臉,眼睛彎彎地回答:“人到就行,我不騙你。她們都是很有趣的人,你會玩得很開心的。”
楊栀夏相信她,開始隐隐期待起明天放學之後。
隻是比起明天的事,眼下顯然更為重要。
帶着一桶泡面回宿舍,楊栀夏發現所有室友都在,自然也包括不久前才見過面的沈時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