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格沒有哭,也沒有撲到我們身上摟住我們的脖子。他看上去像是個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地、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的人,臉色差得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糟糕的事情。
“喝茶嗎?”他說,伸手去拿茶壺,一雙大手直發抖。
“巴克比克呢,海格?”赫敏遲疑地問道。
“我..我剛才把它帶到外面去了。”海格說,在把牛奶倒到罐子裡的時候濺得滿桌子都是。“用繩子系在我的南瓜地裡。”海格的手抖得那樣厲害,牛奶罐從他手裡掉到了地上,碎成一片片的。
“我來,海格。”赫敏趕快說,忙着走過去收擡殘局。
“我再去找個罐子,哪裡有?”我看赫敏去幫忙,不好意思在2坐着。
“碗櫃裡還有一個罐子。”海格說着坐了下來,用袖子擦前額。
“有誰能想出什麼辦法嗎,海格?”就在我背對着桌子,打開碗櫃的瞬間,我聽到哈利憤怒的聲音,“鄧布利多—— ”
诶,鄧布利多又能怎麼樣呢?他之前在密室案的風頭浪尖還不是被盧修斯打着董事會的旗幟趕走了,個人在組織面前無論是多麼厲害,最後還是寡不敵衆的。
“他努力過了,”海格說,“他沒有控制委員會的力量。他告訴他們巴克比克不危險,但是他們害怕..你們知道盧修斯·馬爾福是什麼樣的..威脅他們,我想..還有那行刑手,麥克尼爾,他是馬爾福的老夥伴了..但是行刑會是迅速、利落的..而且我會在它身旁..”
我找到了新的罐子,赫敏動作非常麻利,已經收拾好地面來我旁邊幫忙了。她看我找到牛奶罐子,就扭過身子拿了一瓶新的牛奶,準備倒進罐子裡面。我趕緊把罐子的蓋子揭開,結果意想不到的畫面展開了。
消失的斑斑!
“啊啊啊啊啊——”我簡直可以說是放聲尖叫,我最怕的寵物就是羅恩的老鼠,其次是納威的胖蟾蜍。
特别是斑斑現在的樣子非常醜陋,我懷疑是不是得病了,比以前更加瘦了,皮毛大量脫落,留下一片片光秃的皮膚。
老天爺,求求你了,不要讓我染上鼠疫!
“斑斑!”羅恩茫然地叫道,“斑斑,你在這裡幹什麼?” 他抓住這隻掙紮不已的耗子,把它舉到有光線的地方。
我把牛奶罐子交給羅恩,然後趕緊跑開了。
斑斑感覺是真的有什麼大病,以前在羅恩手上還是挺乖的,現在是拼命地掙紮,羅恩不得不反複安慰他的寵物:“沒事了,斑斑,這裡沒有人會傷害你。”
海格突然“騰”地一下站起來了:“他們來了。”
除了還在拿捏斑斑的羅恩,我們所有人都向窗外看去。
遠處,一群男子正在走下城堡的石台階。走在前面的是鄧布利多,他的銀色胡須在落日餘輝中閃閃發亮。他身旁是康奈利福吉,後面是年老體弱的委員會成員和行刑手麥克尼爾。
“你們必須走了。”海格聲音含糊不清地說,從頭到腳一寸寸都在發抖,“一定不能讓他們發現你們在這裡..走吧,現在..”
羅恩把斑斑塞到了衣袋裡,赫敏拿起那件隐形衣。“我領你們從後面走。”海格說。
哈利還不肯走,要和來者講清楚當時的情況,海格情急之下推了他一把:“哈利,快走,要是他們知道你們來了,情況會更加糟糕。”
我讨厭斑斑的情緒在它一個勁“吱吱”的時候到達了頂峰。
本來就是罩着隐形衣鬼鬼祟祟地撤離,斑斑卻像上了發條的鬧鐘一樣叫個不停,連羅恩都沒辦法讓它安靜,我們隻能艱難地一路小跑,離開了海格的小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