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就答應了?
沈幼宜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繼兄他……最近是有什麼喜事嗎?好像比之前更好說話了。
她後知後覺的笑出了聲,在繼兄的鳳眸望過來時,又趕緊憋了回去。
馬夫把雪白的駿馬牽了出來,沈幼宜圍着他轉了一圈,心裡啧啧兩聲。
叫你瞪我,我偏要騎你一回。
白虹馬太烈,崔絡不敢叫繼妹先坐上去,他翻身上馬後,低頭對沈幼宜說:“把胳膊擡起來。”
沈幼宜不明所以,但仍舊聽話照做。下一瞬,她的腋窩被掐住,還來不及尖叫,繼兄就這樣直直地把她抱到了馬背上。
她呼了口氣,沒覺得害怕,隻感到刺激。
崔絡雙腿狠狠夾住馬腹,這性子野的白虹立馬昂首嘶鳴,在馬道上飛速狂奔。沈幼宜尚未坐穩,身體下意識地跌到了繼兄懷裡,他将自己往上提了提,用力一甩鞭子。
一陣旋風在耳邊掠過,沈幼宜閉上眼睛,終于體會到了四姐姐口中的痛快。
繼兄肩膀寬闊,替她擋了不少風,沈幼宜特别安心,就……就像父親的感覺似的。她打出生時起就沒見過生父,家中唯一的長輩便是沈家大伯父。那時大伯父時常将堂姐堂弟舉在頭頂轉圈圈,她羨慕的緊。
後來有了繼父,他對自己很好,從未黑過臉兇過她一句。隻他公務繁忙,自己也漸漸長大了,兩人也沒有什麼特别親近的。
沈幼宜收回思緒,腦袋往後頭的繼兄懷裡蹭了蹭,突然道:“兄長,你真好。”
不論是繼妹的小動作,還是她突如其來的誇贊,都讓崔絡身子一僵。
接下來的幾日,沈幼宜會趕在崔絡下值前,提前換好馬裝去院子裡等他。經過數日的訓練,她不僅頗有長進,還對那匹棕紅色的馬有了深厚的感情,給她起了個好聽的名字,叫清霜。
她跟崔絡商量道:“兄長,我覺得清霜就挺好的,不用再買一匹了。”
好歹騎了這麼長時間,她做不出舍棄她的事來。
崔絡能理解她的感情,略略點頭:“這匹可以留下,不過我從不食言。”
翌日休沐,今日是在崔老太君的壽安堂用的早膳。吃過飯後,沈幼宜跟母親說了一聲,跟着繼兄坐馬車出門了。
半個時辰左右,高竹将馬車停在馬市外頭,兄妹倆進了熙熙攘攘的馬市。沈幼宜頭一次來這裡頭逛,看什麼都稀奇。
賣馬的驵儈見了兩人,說的天花亂墜,隻不過目光大多放在崔絡身上,一眼便看出是這位郎君付銀子。
崔絡不悅的蹙眉,冷聲開口:“問這位女郎的意思,給她挑匹溫順的。”
驵儈擦擦額頭上的汗,連連點頭說是。
沈幼宜最喜歡白色的馬,通身雪白的毛發,别提多漂亮了,是以她拉着崔絡逛了幾家,也隻看白色的馬,要貨比三家。
隻不過走走停停,也沒有特别心儀的。崔絡停下腳步:“家中馬匹白馬喜歡嗎?”
若不是白虹太烈,他一早便會提議送給繼妹。名馬于他,也不過是身外之物。
沈幼宜搖頭,那馬看着就價值不菲,她還沒有厚臉皮到這個地步。況且如此性情的馬都認主吧,她覺得自己駕馭不了。
又看了幾家,沈幼宜被一匹擁有藍色瞳孔的白馬吸引了,她上前摸了摸,轉頭對崔絡說:“兄長,我喜歡這匹。”
崔絡淡淡開口:“好。”接着他看向驵儈:“這匹怎麼賣?”
驵儈瞅瞅沈幼宜,再把視線轉到崔絡身上,看了眼兩人的着裝,他笑眯眯開口:“這是從波斯商人那進的,懂行的都道是好馬,性情溫順不說,外形也十分漂亮,最招女郎們喜愛。方才已經不下十人問價了,隻她們都嫌太貴,要考慮考慮,女郎要是真心喜歡,可要早些下手。”
這人說了一筐好話,就是還沒報價,沈幼宜哪還能不知道他想獅子大開口,輕飄飄道:“我是挺喜歡的,就是這價錢……?”
“是比普通馬小貴了些,但我觀女郎和郎君都是貴人,自是不差這點數。”驵儈又将兩人捧了一通,才神神秘秘地伸出了一根手指:“一百兩。”
沈幼宜倒吸一口氣,她就是再不懂行情,也知道這哪是小貴?
忍了這驵儈許久的崔絡已經十分不耐了,冷聲道:“好。”
“不好,我們不要了。”沈幼宜瞪大了眼睛,去拉崔絡的衣袖。
繼兄那麼聰慧的一個人,怎麼突然就成人傻錢多的公子哥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