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頭越垂越低,搭在桌上的手焦慮不安地翻弄着課本:“父母工作調動。”
“哦,這樣。”許圖南還想繼續說話。
厲冬看出轉學生的不安,踹了許圖南凳子一腳,讓他及時打住,别吓着轉學生。
許圖南:“厲哥,你不要這麼暴力好不好,我就想說,你們兩個一個冬天一個夏天很巧很有趣。”
“要你多話,快點轉過去。”兇完許圖南,厲冬轉頭和盛夏說話時,聲音都柔了幾分:“課表在公告欄裡,接下來兩節曆史,今天下午四節美術課,沒來及準備畫具可以借我的,我們是同桌,有什麼需要告訴我,别不好意思。”
盛夏糯糯應了一聲“好。”又道:“畫具我帶了的。”
中午吃飯時,往常中午吃飯都是四個人,厲冬現在多了一個同桌,也怕新同學适應不了新環境沒人陪太孤獨,厲冬拉上了盛夏。
厲冬耐心地說:“别擔心,他們都很好說話的,除了偶爾會發一下神經。”
盛夏垂着眸軟軟應了一聲:“嗯。”
“啧啧啧~”許圖南不要命啧了好幾聲:“果然是美女的威力麼,居然能讓我們厲哥這麼溫柔。”
桌子下,厲冬一腳踹向許圖南:“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許圖南立刻收斂,低頭繼續幹飯。
轉學生最重要是盡快融入現在的班集體,楚北翎擡眸看向盛夏,見她坐立難安,主動開口問了一個相對好回答,又能快速進入一來一回聊天的話題。
“你從哪裡轉過來的?”
盛夏蚊子一般開口,除了厲冬在場沒有一個人聽清。
楚北翎:“你說什麼,沒聽清。”
“人家說了,蘇州。”厲冬眯着眼盯着楚北翎:“你講話别這麼兇,都吓到新同學了好不好。”
楚北翎側目看向邢禹疑惑道:“我說話很大聲,很兇?!”
因為是女孩子的原因,他還溫柔了不少。
“沒有,很正常。”邢禹掀了掀眼皮。
聽說盛夏是從蘇州轉過來的,正在幹飯的許圖南擡眸,震驚不已:“你父母怎麼想的?讓你從高考地獄難度的江蘇轉到卷王浙江。”
盛夏一時沒明白,看向許圖南,一臉不解的模樣又呆又糯:“嗯,什麼?”
許圖南故意裝深沉,壓低嗓音道:“你有沒有聽過江蘇浙江手拉手,誰先簡單誰是狗的高考至理名言。”
安靜到與環境顯得格格不入的盛夏忽然淡淡笑了起來,又可愛又乖巧。
見她漸漸放松下來,周圍四個人,也跟着她一起笑了起來。
厲冬睨許圖南一眼:“還算你做了一件好事。”
許圖南裝酷甩了一下頭發,“沒辦法,誰讓我的名字叫雷鋒,做好事是我宿命。”
“切。”楚北翎和厲冬異口同聲,相當嫌棄他不要臉自吹自擂的說法。
盛夏來的不巧,還沒來及融入新的學習生活,沒過兩天他們就要進行期中考試,學校進度課程不一樣,她又沒完全接觸适應過,按理說她這次可以不用參加,但王采燕私下單獨叫她過去了一趟,讓她參加這期期中考,看成績水平。
沒學過西高任何課程的盛夏尤為焦慮緊張,生怕自己考砸。
同樣對這次期中考焦慮緊張擔心考砸的還有楚北翎。
他沒想到期中考試來的這麼快,之前答應黎女士第二次月考50名,他就一定得做到,黎女士不會管時間間隔多久,不會管是月考還是期中考。
她隻要結果。
楚北翎對學習有一套自己的思維方式。
他一般會提前複習所有學科五章内容,提前做完所有練習題,老師上課他複習,隻有對自己有用的才會認真,其他時間能偷懶就偷懶,然後搭建知識框架,細化,找漏洞,攻克弱項,再嵌入知識框架。
這種方式對于他來說學起來輕松,關注美術的同時,還能取得相對不錯的成績。
偏他總是容易鑽牛角尖,隻要一鑽進去,倔驢屬性上線就和瘋了沒區别。
從得知要期中考後,楚北翎學習的時間更是拉長了,開啟瘋狂做題背書不适合他的題海戰術,為了不影響其他人,晚上打着手電筒蒙在被窩裡繼續複習到兩三點。
楚北翎窩在被窩裡,盯着練習冊眼冒金星不停打着哈欠,可還強撐着讓自己别睡過去。
他用力咬了自己一口,有些清醒後,楚北翎低頭繼續做練習。
被子突然被人掀開,楚北翎心髒一緊猛地回過頭,看到是邢禹後,又放松下來。
他順了順胸口,略帶抱怨地道:“你幹嘛~吓我一跳。”
邢禹坐在他床上冷冷盯着他看了一會兒,伸手搶過他手上的手電筒和練習冊:“現在立刻馬上睡覺。”
夜已深,寝室裡呼噜聲此起彼伏,楚北翎壓低聲音對他說:“邢禹,先給我,做完這頁我就睡。”
邢禹手臂伸到他面前,讓他看腕表:“淩晨三點半了,楚北翎現在睡覺。”
見邢禹鐵了心不給他,他隻能乖乖認命,決定躺回去睡覺,他剛躺下去,邢禹順着他的床爬回自己床上。
一直到考試前,每晚睡覺邢禹都會先坐在楚北翎床上,盯着他睡覺,确定他睡着後,才回到自己床上去睡覺。
某天半夜,楚北翎趁着邢禹熟睡,小心翼翼爬到他床上,拿回自己的手電筒和練習冊,誰知道剛一碰上那一刻,手腕被邢禹抓住。
黑暗中,楚北翎坐在邢禹身上,尴尬又心虛的與邢禹對視,而後倉皇解釋:“那個,我說,我晚上害怕想和你一起睡,你信嗎?”
邢禹冷冷地盯着他,握着他手腕的力道越來越大,一副恨不能捏碎他手腕的模樣:“楚北翎,你講不聽是不是?”
楚北翎有些不高興:“我睡不睡覺和你有什麼關系。“
空氣驟冷好幾個度,楚北翎剛想說話,邢禹将手電筒和練習冊塞進他懷裡:“是和我沒關系,你愛怎麼樣怎麼樣。”
楚北翎心髒一緊,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些難受,他連忙将手電筒和練習冊放到他懷裡:“别生氣了,我聽你的還不行嗎?”
邢禹問:“不反抗了?”
楚北翎搖搖頭。
“楚北翎,如果你繼續這樣下去,我不會再管你了,你愛怎麼樣怎麼樣。”邢禹冷冷地說。
楚小少爺認命,點頭如搗蒜,邢禹指了指他的床:“現在回去睡覺。”
楚北翎隻能乖乖的爬回自己的床上蓋好被子。
月考進行了兩天,等他們周末又再次返校的時候,收到了成績條,楚北翎美術成績依舊釘在了美術班第一的位置。
而文化課成績,在看到成績條年級排名51的那一刻,楚北翎将成績條重重拍在桌子上,往後一靠氣得想罵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