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歲從口袋裡抓出一把糖,放在了他的桌子上:“甜甜的!”
時延拆了一顆放進自己的嘴裡,确實很甜……這大抵是他吃過最甜的糖了。
窗外飄落的楓葉,吹起的微風,溫暖的陽光,小路上行走的身影,路面上映照的影子,永遠停留在腦海中。
天氣逐漸轉涼,餘歲已經穿上厚實的衣服,她的臉色依舊很白。
蕭嘉善有些擔心的問道:“你很冷嗎?”
餘歲連嘴唇都在發白:“你不覺得冷嗎?”
雖然外面還出着太陽,可她依舊覺得有些冷。
蕭嘉善:“我覺得還好吧!”
時延從懷裡拿出熱騰騰的包子遞給她:“趁熱吃,這可是你最喜歡吃的餡。”
餘歲手上拿着熱騰騰的包子,臉色才稍微好了一些。
時延每天都叮囑她按時吃飯和吃藥,她太瘦了,再這樣下去營養會跟不上。
餘歲小口咀嚼着包子,味道還是和以前一樣,要是再來一份小米粥就好了。
考完試之後老師也加快了教學進度,餘歲學的有些吃力,不過每天都有一顆糖,覺得生活也不過如此。
宋禮敲了敲門:“老師找一下你們班餘歲!”
老師看了一眼餘歲,又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宋禮:“去吧!”
餘歲擡步走了出去,兩人站在角落裡,她靠着牆面上沒什麼任何起伏。
宋禮看着她和自己第一次見到她沒什麼兩樣,身體感覺越來越差了:“你媽下樓的時候沒注意把腿給摔到了,想要你去醫院看一下。”
餘歲:“去不了,我還要上課!”
宋禮還想嘗試一下:“她這段時間很想你!”
“不要隻口頭說!”
自從那次來教室找過她之後就再也沒來過了,她最讨厭的就是别人口頭上說。
餘歲的臉色不是很好:“她想不想我你我心知肚明,就這樣吧!”
無盡的質問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再繼續追問下去又有什麼意義。
宋禮還是提醒道:“你還是去醫院治療吧,光吃藥是沒用的。”
餘歲并不想理會她轉身回了自己的教室,她什麼也沒說,就趴在了桌子上,眼淚順着她的眼角無聲的劃了下。
下午她還是去了醫院,問了護士來到病房前,她清楚地聽到裡面的歡聲笑語。
顧芳華:“由你來看阿姨,阿姨就心滿意足了!”
宋禮牽着她的手,嘴裡陪着笑:“阿姨一定會很快就好起來的。”
顧芳華笑了笑:“你有空順便也去醫院做個檢查,要是得了什麼病,還能及時治療。”
宋禮自然知道她為什麼這麼說:“怎麼會呢?你看我這身體多健康!”
餘歲透過外面的玻璃鏡看着感覺自己就像個窺看别人人生的小偷,好像她從出生就是一個錯誤。
護士換完藥出來,看她站在門口說道:“是病人家屬嗎?為什麼不進去看?”
裡面的人也透過門縫,看清楚了外面的人。
顧芳華眼中閃過一絲錯愕:“歲歲來了為什麼不進來!”
餘歲什麼也沒說,轉身走了。
一個人走在街上,她不想回學校,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
旁邊的一家花店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餘歲擡腳走了進去,映入眼前的就是五顔六色的花。
賣花的是一個女孩看樣子也就二十來歲,見到她立馬笑嘻嘻的走上前:“小姐姐要看看什麼花呢?”
餘歲嘴角帶着笑:“你去忙吧,我随便看一下!”
女孩也沒多說什麼,跑去給花澆水。
餘歲一個人走在裡面瞎逛着,花店不大裡面花的種類卻很多,看樣子就知道一直被精心嬌養着。
她給自己買了束菊花,顔色是正宗的金黃色。
女孩一邊包花一邊笑着說:“小姐姐是不是最近心情不好?”
“你怎麼看出來?”
女孩回答道:“你應該是從附近醫院來的吧,雖然我也不知道你怎麼,但我希望你像這束菊花一樣頑強的活着。”
餘歲接過那束菊花朝着她笑了笑:“多少錢?”
“小姐姐這是花十塊錢,有空記得經常來喲!”
餘歲有些訝異沒想到這麼便宜,付了錢之後,她捧着那束菊花,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坐在長椅上,曬着陽光。
一直到天色漸漸暗下來,她才回了自己的家。
時延坐在她的門口,眼睛有些紅:“你去哪了?”
餘歲将手中的菊花遞給他看:“這花好看嗎?”
時延走上前将她抱在懷裡:“好看!”
餘歲用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背:“餘歲還要陪時延過18歲生日呢!”
時延松開她有些不好意思:“那你早點休息。”
“晚安!”
餘歲回到房間裡冷風立刻将她吹醒,打開燈房子依舊是那樣的冷清,她将窗戶關好給自己煮了碗面。
她吃的很慢……可她卻覺得很滿足。
她找了個花瓶在裡面放了些水,将花養了起來,可再美的花終究會枯萎。
餘歲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花有一些厭巴,她換了水之後去了早餐店,點了一份小米粥。
吃着吃着眼淚順着眼角滴落到粥裡面,記得有一年顧芳華說過會陪她一起過生日,她從白天一直等到黑夜,直到淩晨才回來。
或許是覺得不好意思,顧芳華那天給她煮了一碗小米粥。
餘歲記了很久而那樣的小米粥她隻吃過一次,她不知道宋禮是不是也吃過,或許吃過很多次。
可她覺得那一次小米粥很好吃,即便沒有什麼味道。
時延将紙巾遞到她的面前:“哭什麼?”
對呀,哭什麼?
她不一直都是一個人嗎?
生活依舊是那樣沒有什麼變化。
餘歲接過紙,擦了擦眼淚:“就覺得這小米粥挺好吃的。”
老闆打趣:“小姑娘我這小米粥可是沒有味道的,你要是這樣的話,不知道的還有我給你加的秘制醬料。”
餘歲笑了起來看着老闆:“不開玩笑,真的很好吃。”
時延也點了一碗小米粥,就在她的對面嘗了起來:“确實挺好吃的!”
老闆停下炸油條的手說道:“你兩個學生可别打趣我了,誇再多,我也不可能給你們免單。”
時延看向餘歲目光落在她的臉上,頭發垂落在一旁,吃的很認真,仿佛真的在吃什麼人間美味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