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輪到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追封也成。”蕭思悅補充。
我無奈,瞧着她可憐兮兮的樣子,答應下來。
正要跟蕭思悅聊聊我入宮的這前三年是緣何不去見她,梅春進來喚我:“娘娘,該收拾收拾,動身去家宴了。”
這場嚴肅的談話無奈作罷。
“我回來再同你講。”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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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家宴,皇族旁系也都來了,此刻正坐在一起,表面看上去其樂融融地欣賞歌舞。
陛下坐在正中間,王皇後與蕭淑妃分坐一側,而我,被安排在王皇後身側。我先向陛下行禮,悄悄入座後便打量着石階下分側而坐的諸位皇親。
今日座位安排甚是奇怪,蕭淑妃那一側第一位上坐着的竟是許久未見的高陽公主,高陽公主自辯機和尚事件之後,與皇家的關系宛如在水深火熱之中。她今日在這裡,還帶着房遺愛。
而王皇後這邊第一個座位上的,自是吳王李恪。
我正納悶這諸位皇親的位次,房遺愛卻找上了我的麻煩。
“陛下,臣有一言,不知當說不當說。”房遺愛端着酒杯站起來,遙遙向李治敬酒。
李治不知他何意。
“說來聽聽便知。”他揚聲說。
“臣聽坊間百姓說起,說陛下将先帝的武才人納進了後宮。武才人國色天香,竟然連當今陛下也被她的石榴裙困住。”房遺愛大抵是有些醉了,連高陽公主的白眼也徑直忽略掉,仍在大放厥詞:“想必是皇後娘娘身側那位佳人吧,今日一見,名不虛傳。隻是陛下不顧及名聲,我們李唐皇親卻不得不估計皇家的名聲!”
他此言一出,無人敢言,連舞步輕揚的女侍們也識趣地退下。
台下的皇親國戚無一人敢言。李治的神情漸漸變得很難看。
我倒挺鎮定,好像被針對的不是我。高陽公主的眼睛瞪着房遺愛,幾乎要化作最快速的箭,能将房遺愛射死在這朝堂之上。
“是嗎?驸馬還聽到了什麼?”李治在沉默片刻之後,緩緩問。
“臣還聽到……”
“房遺愛你給本宮住嘴。”是高陽公主忍無可忍的聲音。
她态度還算懇切,向陛下道歉:“陛下恕罪,是高陽教驸馬無方,讓驸馬在此污了陛下,皇後娘娘和昭儀娘娘的耳朵。”說罷怒斥房遺愛,“給我滾!”
房遺愛怏怏不平,礙于高陽公主,他被人帶了下去。高陽公主再次向我緻歉,“請武昭儀恕罪。驸馬胡言亂語,市井百姓之言,做不得數。”
高陽公主花容月貌,方才房遺愛說我姿容出衆,何不知高陽公主才是皇家最豔麗的一朵花?我瞧着她,有些出神。
李治自始自終,都是淡淡的。高陽公主這般請罪,他也默不作聲。
王皇後回頭瞧我在愣神,忍不住打破這僵局。“高陽先坐吧,想必驸馬是醉了。”她回頭看我,我回神,忙順着王皇後的話說:“公主毋需這般請罪,驸馬酒醉,罪不及公主。何況今日是家宴,陛下和皇後不會怪罪的。”我瞧着李治的神情,便知他是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