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攻玉的車速不得不壓到最低,走走停停,平時十分鐘的路程走了半小時。
謝攻玉把車停進車庫後看了眼時間,甚至有些後悔,他今天還不如走回來。
汪阿姨做飯很準時,林姝荑現在應該也不會等他。
如果她沒有胃口,說不定已經草草吃幾口進房間了。
他回來就是想看她一眼。
不然很不安心。
家裡很安靜,汪阿姨已經擺好了飯菜,正拿着手機準備給林小姐再打一個電話。
大門處傳來聲響,門被打開,汪阿姨還以為是林小姐回來了,擡頭才發現是謝攻玉。
“她呢?”謝攻玉視線掠過沒動過的飯菜。
汪阿姨攥緊手機,趕緊解釋:“林小姐去咖啡廳學習了,還沒回來。”
人不在。
謝攻玉推開書房的門,她的學習資料,甚至昨晚做的試卷都擺在原位,他又大步走進衣帽間,林姝荑的東西都好好地放在原位。
他想,應該是怕他回來所以她才去咖啡廳學習。
謝攻玉自我安慰着坐下。
他下午不準備去公司了,汪阿姨也不用在這裡久待,收拾好廚房的垃圾便離開了。
他坐在林姝荑的畫架前面,看着她的畫等她。
小寶難得沒在他懷裡掙紮,和他一起靠在沙發上曬着太陽等待着媽媽回家。
直到太陽落下,天邊最後一抹霞光消失不見,他等的人還沒回來。
謝攻玉堅持到他平時下班的時間,才把早就打好的話發出去,紅色感歎号提醒着他消息發送失敗。
林姝荑不僅把他微信拉黑了,也把他的電話号碼屏蔽了。
他慢半拍地意識到,林姝荑什麼東西都沒帶走,不是因為她還會回到這裡,而是因為她什麼都不要,隻想要離開他。
“嗷嗚~~”小寶焦躁地亂叫。
謝攻玉垂下眼,看着小寶。
他和他們養的小狗,都被她丢在了這裡。
林姝荑消失得幹淨,她沒回林家,也沒用身份信息入住任何酒店,名下也沒有可居住的房産。
随着她消失,謝攻玉的身影也徹底消失在公司。
謝家人不停地給他打電話,但這些電話宛如石沉大海,始終無人接聽。
錦苑大門緊閉,小寶被謝攻玉送回了謝家老宅,汪阿姨也被他通知不用再來。
直到有天,電話對面從“您撥打的用戶無人接聽”變成了“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謝之清終于坐不住了。
這是一個危險的信号。
謝攻玉想要聯系林姝荑,不會主動把手機關機,除非手機自動耗完電不得不進入關機狀态。
謝之清帶着開鎖師傅強闖進錦苑。
室内一片黑暗,落地窗被遮光的簾擋住,謝之清打開燈。
客廳的沙發前放着歪七倒八的酒瓶,幸好新風系統一直在工作,不至于室内酒氣熏天。
但謝攻玉并不在客廳,謝之清微微擰眉,大步跨過地面上的“障礙物”,推開唯一透出光亮的房門。
謝攻玉趴在床上不省人事,甚至呼吸都很微弱。
這一通折騰,讓謝攻玉不得不在醫院住了半個月才好。
謝攻玉住院的這段時間,謝仁懷成為了家裡最大的罪人,文葭和謝之清都覺得是謝仁懷多管閑事,導緻謝攻玉婚姻破裂,成為當代棄夫。
謝仁懷自然覺得冤枉,本想辯解一番,但看到小兒子精神委靡不振地躺在病床上,隻望着天花闆發呆,心裡也有些後悔。
謝仁懷後退一大步:“要不爸爸去林家道歉?”
畢竟騙人家小姑娘這事是謝攻玉做得不對。
謝攻玉翻了個身,背對着謝仁懷:“不用。”
他要是和以前一樣理直氣壯地說“我要、我就要”,謝家人可能還沒那麼心疼他,就是他這副無所謂都可以的模樣,讓謝家人内心備受煎熬。
“要不我們全家人一起去?這樣顯得重視些。”文葭瞪了眼沒用的丈夫。
謝攻玉依舊搖頭:“沒必要。”他知道林姝荑和林家父母的關系不算好,如果他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登門拜訪,她一定不會高興。
謝仁懷絞盡腦汁又想了幾個辦法,謝攻玉統統否決。
他歎了口氣:“我有我自己的計劃,目前還不需要你們幫忙。”
文葭不信任小兒子:“你有什麼計劃?你連人都見不到。”
謝攻玉轉過頭,眼神裡帶着對這句話的不滿,他糾正文葭:“媽媽,我隻是在等。還有九天,我就可以見到她了。”
九天後,研究生考試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