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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腸子蜱蟲(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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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你知道,所以你當然公平了。”饒岫玉簡直服了這個男人一根筋的操性了,歎了口氣,道:“算了,你要找誰?”

男人低下頭:“找一個人。”

饒岫玉:“是啊一個人,叫什麼?長什麼樣子?家在哪裡?”

饒岫玉發現自從醒了之後,就一直在問别人叫什麼。

男人:“我也不知道。”

饒岫玉:“那,男的女的?”

男人沉默了片刻,輕輕地道:“不知道。”

饒岫玉驚了:“不是,哥們,你确定你腦子沒有問題嗎?腸蜱是不是把你腦子啃了個窟窿眼兒?”

男人笃定道:“沒有。”

饒岫玉:“我看你被蟲子啃得時候還會疼得嗷嗷叫,看起來也不傻啊?怎麼連個人是男是女是誰都不知道?你你你你你......腦子有點病?”

“不是。沒病。”男人幹巴巴地回複道,眉頭抿了一下,大概是也在用力的思考,但是确實沒想出來點東西,男人立刻放棄了思考,從炕上跳了下來。

饒岫玉:“哎!你皮還沒長出來呢,這樣蹦又會滲血出來的!”

男人喊道:“不趕緊找到那個孩子會出問題的!”

饒岫玉:“哦好的,那麻煩你趕緊告訴我他在哪裡吧。”

“嗯!”男人點點頭:“我和你一起去。”

“可别!”饒岫玉堅決反對,這家夥要是隻是受了傷還能這麼活蹦亂跳的,饒岫玉還是會和他一起,現在看來,這家夥的腦子指不定還有點問題,更是堅決不能帶了:“可别,你和我說在哪,我自己去找就好了。”

饒岫玉誠懇地道:“我們倆個一起去,有點太打草驚蛇了。”

“也是。”萬幸男人是個好說話的傻子。

……

饒岫玉順着男人說的位置溜進了村子,他沒做過刺客或者死士,飛檐走壁潛伏暗行的活計他自認不精,但是攻其不備出其不意的道理在他的心裡還算門清的,而要做到這一點,就一個,某個地方一定要“敏銳”,或者說,要“靈”。

而自認作為一條狗,饒岫玉覺得自己渾身上下,最靈的就屬他的鼻子了。

“老村長把那孩子藏在了村裡的一個地窖裡。”男人道。

男人:“每年臨近過冬,他們都會把秋收的白菜,蘿蔔,土豆,紅薯一類的作物屯在自家挖的地窖裡,尤其是一受凍就容易葉片發黏的白菜。”

白菜?饒岫玉的鼻尖瞬間冒出來白菜葉的青味兒。

他記得自己在行軍時第一次遇到軍糧告急,衆人餓着肚子撤軍,路過了一個荒村,那裡隻有幾個流落的難民還守着自家祖墳待在那裡,見到饒家軍的黑旗,喜不自勝地迎了上來,拿着一籃子白菜葉非要送給他。

那些白菜葉,一看就是從缺水幹結的堅硬闆土裡長出來的,葉片又薄又硬,上面還有密密麻麻的黑點,像是蛇蜥蛻下來的硬皮,但即便如此,在饑荒之地,還是被蟲子啃得像篩網。

都這個條件了,見到饒家軍,難民們還是願意傾囊相授,饒岫玉覺得他不收,就屬實有點不夠意思了,便十分感謝地從籃子裡撈過拿一大把菜葉,把籃子還給了他們,并讓士兵解下了一些行軍的被褥和披襖分給他們過冬。

難民們感激涕零,就要給饒岫玉以及饒家軍跪下來磕頭,饒岫玉費力攔着,一遍一遍說等邊疆打完仗,朝廷很快就會撥款撥人過來赈災的,叫他們放心,說着又送了張完整的饒家軍的黑旗給他們,讓他們實在沒地方去,就去京城,進不了城外,就拿旗給門防看,說是饒将軍在在結識的門客,隻要到了饒家門下,自有人接待。

幾番安排下來,安慰得難民們說謝謝都不好意思了,饒岫玉這才心滿意足地走了,走的是昂首挺胸,大步邁進,就像領子裡塞的那一把爛菜葉子并不是難得的寶貝,而隻是随便一塞似的。

然後他們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支了口鍋,把爛白菜葉煮了,沒有任何油水,白水煮出來的白菜有一股沖腦殼的白菜味,青青的味道中帶着股甜膩膩的味兒。

大家都很餓,舔着幹枯的嘴皮,翹首以盼,饒岫玉卻覺得這味道難聞得要命,刨了一大把樹皮扔進去煮了好一會兒,才好了點。

饒岫玉:“白菜這種作物最是嬌氣,刨根刨出來了,就得好好護着,碰也碰不得,磕碰幾下就會發黏,不僅如此,還會變味。”

男人:“是的。”

饒岫玉:“所以他們埋白菜的地窖,可能就在他們平時種白菜的地方,甚至可能直接就是在菜地裡面挖了一個,每年到季節了,就會臨時挖出來一個用,過了冬再踩塌了埋上,所以,不會很大。”

“是的。”男人:“不過,到底是哪一個,我也不清楚,我隻知道那孩子平時被關在地窖,但是每天晚上子時的時候,他們會把他弄出來,帶到供堂裡。”

饒岫玉:“供堂?”

男人:“是啊,供堂,雖然‘辱罪臣’的習俗在大梁已經風行這麼多年了,但是供奉媽祖一類神明的習俗,在這塊地方早已經是古來有之,供堂相當于是一個寺廟或者道館一樣的地方,裡面供奉的神靈還挺複雜的。”

饒岫玉:“為什麼在子時帶去那裡?”

男人:“這就是屍巫的要求了,他說那孩子身上有邪煞,要子時去靈氣最充裕的地方除煞。”

饒岫玉:“怎麼除?”

男人的語調沒有變,但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聽得饒岫玉毛骨悚然:“水洗濯穢,誦咒請神,跳舞娛天,割肉驅鬼,剖心敬靈。”

“割……割肉嗎??”饒岫玉有點吃驚,邊比劃着切自己胳膊上肉的動作,邊道:“這種的,割肉?人的肉?”

“是的。”男人仿佛見多了這種事,解釋起來饒岫玉的震驚絲毫沒有考慮:“而且不是隻割一塊那麼簡單,從哪裡開始割?割多少?割下來的肉放在哪裡?放好後又要進行什麼樣的儀式?屍巫都有一條嚴苛的操作标準,錯了那一樣都不行。”

男人:“之前就有一次,一個姑娘在不是辱罪臣的日子私自摸了石像,被屍巫發現了,屍巫說必須要在這個姑娘身上除煞,要不然行願村就會鬧災,當時人們還不信,畢竟除煞的标準那麼可怕血腥,值得信也會下意識地選擇不信。”

“結果第二天,除了那姑娘,所有人的脖子底下都起了紅疹,第四天那紅疹就開始往心口爬,接着就開始往外翻出腸皮一樣質地的皮膚,這些皮膚非常的古怪,明明看起來像是從自己身上長出來的,卻要把原來就在自己身上的皮扯下來。”

饒岫玉:“就和你身上的那些一樣?”

男人:“是的,很像,就連那股又甜又腥的味道都一樣,應該就是一種。”

男人:“很快,大家連發音說話都很困難,沒有法子,隻能家家戶戶帶着禮物去找屍巫求他幫忙,那戶人家甚至親自領着自家姑娘去了,那姑娘像是已經吓傻了,從自家門口被親媽領到供堂見屍巫,一路上一聲都沒吭,像隻被吓愣掉的雞,直到屍巫割肉的刀子刮到她那節脖子上,她才撕心裂肺地喊。”

饒岫玉後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饒岫玉:“屍巫自從進了村子,就一直住在供堂嗎?”

男人:“是的,屍巫從來不說話,模樣看起來非常神秘,雖然不知道他表達的那些禁忌是真是假,雖然一開始并沒有打算去信,但由于不确定性,大家還是一緻同意讓他先住在供堂裡,企圖通過世世代代供養的神明來裁決屍巫的去留。”

饒岫玉:“那羅小眼現在進行到哪一步了?”

男人:“驅鬼。”

也就是“割肉”。

饒岫玉:“照你這麼說,如果真的有邪煞的話,通常都是惹出邪煞的人毫發無傷,其他人則同時出現一些症狀才對。那麼,羅小眼惹出什麼了嗎?”

男人:“他惹得更嚴重。他可是直接偷走了石像。”

饒岫玉:“那隻是一座石像而已啊。”

男人:“那可是饒岫玉的石像。”

饒岫玉:“……”

男人顯然不知道眼前正在和自己說話的人的真實身份。

饒岫玉:“饒岫玉罪該萬死也死了一會了,他又沒有什麼怨氣,更不會死不瞑目,總不能故意去為禍人間吧?”

男人沉默了。

沉默到饒岫玉感覺他已經沒什麼話要說了,男人又道:“饒岫玉雖然死了,但是還有人活着。”

男人說的聲音很輕,像是并不打算說給饒岫玉聽似的。

是啊,他雖然死了,但還有人活着,還有認識饒岫玉的某些人還活着。保不準為了一些目的,借助他的死,來搞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幺蛾子”。

饒岫玉站在一田菜園裡,吸吸鼻子,沒有聞到羅小眼的味道。

這是他找的最後一塊田地了,如果這個地方沒有羅小眼,那隻剩下供堂了。

以防萬一,饒岫玉還是掀開地窖的門,進去看了一眼。

确實沒有任何人在,隻有一堆碼得整整齊齊的大白菜,還有一堆紅皮番薯。

饒岫玉現在空地上轉了一圈,雖然确實沒有人在,但是清冷的空氣中還是有點不一樣的東西在。

饒岫玉感覺自己的鼻子當真是越來越好用了。

這個地窖,有一股燒木柴的灰煙和屋頂的幹茅草味兒。

羅小眼來過這裡!

饒岫玉漫無目的地掃視着,鼻腔内充斥的各種氣味有濃淡和方位的區别,他從中捕捉更為熟悉的一縷。

果然,在一個相當隐蔽的角落,饒岫玉看到了血迹。

饒岫玉把擋在血迹前面的一堆農具搬開,蹲下來,發現這些血迹并不是毫無章法地蹭上去的,而是一句詩。

“器官長在人皮外,血肉橫飛逞鬼雄。”

字寫的不怎麼樣,有幾個字本來應該是橫平豎直、方方正正的,被他這麼一寫,就像是随便攢成團兒的一張張一團團廢紙,随手扔在了牆上,鬼畫符一樣,看好一會兒才能猜出是哪幾個字。

這些字出現的不明不白,這句是詭異非常,饒岫玉感覺很不好,眼皮也跟着極速跳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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