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門口的人走的基本上差不多,隻有零星的幾個人站在路邊打車。
王桦接了個電話,就和許瑞江湛道歉,說自己要先回去,就不和他們一起走了。
許瑞和江湛到覺得沒有什麼,準确來說,最近都是他們兩個一起回家,王桦已經很久沒和他們一起走過了。
他們倆陪王桦走了一路,又沒有頭腦的聊了幾句也走了,臨走前王桦才發現許瑞有點醉,又和他道了幾句歉。
許瑞擺擺手,告訴他沒有的事,現在還死要面子的,要不是江湛拉着他,就要和路燈來個親密接觸了。
王桦擔憂着看了許瑞,但奈何他喊的車來了,就上了車,心想着又江湛在應該沒什麼事,就這樣PUA了自己幾分鐘,把自己說服了。
許瑞和江湛走在路上,這裡離地鐵口有點遠,許瑞又不想打車,如果又是那種滿車皮革味的車指不定要吐到别人車上。
心想着就邊走邊消食,正好醒一醒酒。
悶熱潮濕的風噴到他們兩個人的臉上,夾雜着路邊綠化帶裡的栀子花香,其實還是挺惬意的。
江湛開着導航,帶着身邊醉酒的人走在小巷子裡。
小巷子裡面昏黃的燈光和手機手電筒的燈光照着前面的路,同時不是很亮的路燈把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地走在路上,靜得可以聽到對方有力的心跳聲。
許瑞腦子昏昏沉沉的,被江湛拉着走,酒精已經完全上來了。
走到一處長椅上,許瑞不想走了,反手拉着江湛坐下。
江湛不想和酒鬼計較,也順着他的意思做下,兩人都沒有誰說話,似乎都在等待着有什麼奇迹的發生。
等了幾分鐘,江湛的手機屏幕自動熄滅了,旁邊的人也終于動了一下。
江湛微微轉頭看他,許瑞在江湛的注視下慢騰騰地打開手機,點開微信,下滑點開鋼琴塊2.0。
江湛:“……”
他到底在想什麼,他們隻是當了兩個月關系比較好的同學罷了。
他又把頭轉了回去,四月底還沒有蟬鳴聲,隻有草坪裡窸窸窣窣的聲音,他也不知道是什麼,反正不好聽,沒不難聽。
《卡門序曲》悠揚的旋律在旁邊響起,沒過一分鐘,聲音就沒了,江湛偏頭一看,果然又輸了。
玩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許瑞:“……”
江湛把手機從他手裡抽出來,看了一下記錄,感覺今天晚上要是不通關,旁邊的人應該不打算走了。
許瑞的手機被抽走了,看了眼空空的手,愣了一下,看到抽走他手機的人是江湛,又硬生生地把罵人的話憋了回去。
還好,好認得出人,還沒有到六親不認的地步。江湛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松了一口氣。
他兩隻手輕松地在屏幕上滑動,一首歌的時間結束,一個巨大的勝利彈在屏幕上。
在許瑞還在愣神的時候手機又放在他手裡,有點燙,不知道是手機散熱的溫度,還是江湛手心的溫度,他更希望是後者。
安靜了幾秒種許瑞才急匆匆地說了句:“謝謝。”
江湛有點想笑,又覺得現在欺負一個醉鬼有點不厚道,就問他:“謝什麼。”
許瑞腦子是不清晰,回答這種問題還是可以的,他輕聲回答了一句:“嗯……謝謝你幫我通關。”
江湛歎了一口氣,心想怎麼這麼老實啊。
又過了幾分鐘,許瑞終于舍得從椅子上站起來,江湛擡頭看了看,剛剛他們一直低着頭,這時江湛才發現許瑞的真的好紅,不僅是紅,還有點…………
江湛:“……”他想自己是不是有病啊!
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的江湛也從椅子上站起來,許瑞盯着他的耳朵,很輕地笑了一下。
江湛很敏銳地捕捉到他的表情,第一次有點不自然地問他:“你笑什麼?”
許瑞收回目光沒有說話,其實他才更紅,連脖子都帶着淡淡的粉紅。
沿着彎彎的路走,時不時也有幾個路人路過,沒人注意他們,他們也沒有注意到别人。
到了一處有點黑的地方,許瑞突然轉過身,站到江湛面前。
江湛比他高一點,低頭看他,誰也沒有說話。
身邊有輕輕的風拂過,他們的頭發也在飄動,江湛不知道怎麼說,剛想問他是不是洗頭了,頭發這麼飄逸,還有一點洗發水的香味。
還沒開口,對面的人反而有了點動靜,許瑞微微墊了腳環抱了他的脖子,好像是燙燙的……
江湛:“……”他現在是真的不知道說什麼。
許瑞把頭埋在他的肩膀上:“我頭好昏,那個酒一點也不好喝,你為什麼要喝?”
江湛不知道回什麼,鬼使神差地也回抱住了他,輕輕地對他說:“那我們以後不喝了,回去睡一覺明天早上頭就不昏了。”
溫熱的氣息吐到許瑞的後頸,一股麻勁從頭到腳,把他的瞌睡都驚醒了半分,于是他輕輕地推開了江湛,繼續被江湛拉着衣袖走。
本來隻要十幾分鐘的路程硬生生的被他們走了二十多分鐘才到地鐵口。
靠着最後的意識許瑞下了地鐵,許康橋還在加班,家裡沒有人,他快速的洗了個澡,躺在床上,還可以聽到雜亂無章的心跳聲。
他把被子裹的緊緊的。
江湛回到家,沖了個冷水澡,以後還是要少喝酒好,犀利個冰涼的冷水澡又把空調開到20度,還在充電的手機響了一下。
他打開手機,是白蕭發的一張車票,明天下午應該就到了。
J:“。”
186白皮男高:“明天來接我不?”
J:“滾。”
江湛懶得理他,把手機調成靜音刷了一套數學題冷靜一下,躺在床上總覺得有點空落落的……
哦,對了,今天沒有視頻,算了吧,明天還能見,但是醉鬼知不知道要洗了澡才能睡啊……
會不會感冒……
今天晚上天冷,要蓋好被子……
今天其實不冷,是他開的空調溫度太低了。
江湛沒辦法思考其他問題了,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洗完冷水澡真的好舒服,但又好像和冷水澡無關……
許瑞躺在床上依舊覺得臉燙,他想把臉埋進冰冷的雪堆裡。春末一點也不好,容易燥熱,容易被人察覺出敏感的心思。
人總是喜歡反季節的東西,在初夏纏綿的夜卻想念初冬紛飛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