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湛拿起許瑞随手亂放的書包走進書房,随口答了一句:“諧音梗。”
許瑞又揉了揉白貓的頭,追上江湛:“interesting,好名字。”
來到書房,房間一股冷木杉的味道,很好聞,他拉開書包把複習要用的資料拿出來,但也沒什麼要複習的。
随便翻了幾頁,黃豔把考試的座位表發了出來,但上學期結束就分了班,沒參考上學期的考試成績來排座位号。
許瑞随手翻了翻,記下了自己的座位18号考場,第8個,在綜合樓那邊距離他們的教學樓有一點遠,繼續往下翻,翻到江湛的考場19号考場第7個,就在隔壁,心情也就好了一點。
來複習是借口,周考的那幾個小題他早就會了,翻開的化學書半天也沒翻頁。
江湛端來兩杯水遞給他:“不是說要複習嗎,你化學書被502粘上了?”
許瑞低頭喝了一口:“沒什麼好複習的,早就看完了。”
江湛:“那你來幹嘛?”
許瑞:“蹭飯。”今天許康橋出差去了,許瑞自己一個人在家可以把廚房炸了。
江湛坐在他旁邊:“你就這麼笃定我會做飯?”
許瑞:“死馬難當活馬醫。”
江湛笑了笑:“行,中午給你做。”
許瑞:“你真的會做?”
江湛從抽屜裡撕下一套卷子丢給許瑞:“會做。”
卷子總算把許瑞的嘴堵住,江湛想起自己小時候父母不在家,家裡還沒富裕,自己煮飯時不知道受傷了幾百次的經曆,心裡陣陣心累。
月考的範圍不算大,但考得很細,許瑞做完那一套生物卷子,又因為小題扣了6分,好在生物是賦分學科,把扣分的知識點又看了看,已經快11點了。
江湛把自己的手機解鎖遞給許瑞:“想吃什麼自己在網上買菜,支付密碼是6個6。
在網上一頓消費,成功得讓江湛破費了216元。
過了半個小時,兩個人看着騎手放下來的食材,陷入了沉思。關上門,江湛的臉快黑了,獨自把東西放在廚房。
面對許瑞,又不知道怎麼開口,平複了一下心情問他:“我家是鬧饑荒了嗎?”
許瑞也不知道怎麼這麼多,心虛的拿出手機把錢轉給了江湛。
江湛沒收,轉身處理食材,問許瑞:“你想吃什麼?”
“酸菜烏魚片” “嗯” “蒜苔炒肉” “還有嗎” “番茄牛腩” “嗯” “随便來個湯吧” “好”
許瑞美滋滋地走出了廚房,又覺得不好,轉身又走了進去,想幫江湛打下手。江湛看着他手忙腳亂的樣子,把自己的貓丢給他。
江湛:“你做得明白嗎?把我的貓照顧好,乖一點。”
“乖一點”不知道是和貓說的還是和他說的,他把貓抱在客廳拿起逗貓棒逗他。
廚房傳來陣陣的香味,音吹斯聽把自己的碗叼到許瑞面前,用貓爪推了推。許瑞把貓糧倒在碗裡,吃飯時貓的胡須也一顫一顫的。
音吹斯聽吃完就往外跑,許瑞剛想出去追,江湛正好走過去叫他去吃飯。
許瑞問江湛:“音吹斯聽跑了,你不急嗎?”
江湛給許瑞夾了塊肉:“他會自己回來的。”
許瑞:“那它自己出去會被當作野貓嗎?”
江湛:“你也自己出去,怎麼不說自己是野人。”
許瑞無言以對,一頓飯吃得很和諧,江湛的廚藝确實比他好太多了,吃完飯,把餐具丢進洗碗機,他們又去書房複習了。
下午的時間許瑞安靜地把知識點複盤看了一遍,順便幫王桦雲服務了一下。
天邊的雲逐漸變成了橙紅色,紋理清晰。上班的人擠着公交或騎着電動車慢悠悠地回家。不遠處的咖啡店關上門簾打烊了,出去玩又回來的音吹斯聽把線團繞得滿身都是。
晚上随便把中午剩下的飯菜熱了熱,将就吃了,許瑞回房間收拾書包,和江湛揮手告别。
江湛穿好鞋想送許瑞一段路,春末的風呼嘯而過,連帶着甜甜的栀子花香,公交車站的樹下兩道影子被太陽的餘晖拉得很長,江湛的衣角時時和許瑞的衣角碰在一起,兩個人心跳劇漲。
江湛像是想起來什麼,把一些本子從帆布包裡取出來,許瑞結果一看,是他以前給江湛的筆記,往後翻了翻還有些做了修改。
他眉眼彎彎,低聲說了句謝謝,明天下午沒時間用手機還可以看看筆記。
擡眼看去,江湛的耳垂滴紅。
半邊的雲彩被燒得橘紅,公交車來了,江湛拉住許瑞的手腕,問道:
“那你明天還要來吃飯嗎?”
許瑞把本子護在懷裡:“算了吧明天中午不吃,也餓不死,今天麻煩你了。”
江湛放開他的手低低嗯了一聲聽不見喜怒,許瑞坐在窗邊和他揮手,江湛點頭示意着。
随着公交車起步,許瑞沒藏住嘴角的笑意,在江湛的視角盲區盯着本子傻樂。
人生一世,草生一秋,來如風雨,去似微塵。
公交站到站,許瑞下來車,從快遞點取他買的香薰,是無花果的香味,也是之前江湛在他身上聞到的味道,結合了濃綠葉片的清新,樹木的木質香味和地中海溫暖的陽光,是許瑞經常用的味道。
洗完澡,點上一瓶,想好好地休息一晚,不想第一次月考就一開門紅。
夜籠罩了大地,皎潔的月高高挂起。
他沒翻到江湛在本子最後一頁寫的話:願你在這鮮活而張揚的年紀,坦言不往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