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北。
平南在心裡重複了一遍,舌尖抵住上颚,視線如有實質般審視感十足地掃過珍珠那張白皙的臉,冷不丁地笑了一聲,但任誰都能看出來他眼裡沒有半點笑意在裡面。
珍珠戰略性拿過旁邊的杯子,抿了一小口。
……
或許她應該繼續喝下去。
終于,平南不冷不熱的開了口:“我知道了。”
珍珠不動聲色地松了一口氣,把手中的杯子放下堆笑道:“小北哥哥,你不是說還要去店裡。”
平南答不理的态度在曲北的意料之中,他收回手看着男孩稍顯稚嫩的臉沒有過多計較,溫聲道:“那我晚點再去家裡找你。”
“好。”
直至曲北走遠,平南還幹站在店門口不動,珍珠幾次欲言又止,分辨不出平南現在生氣到什麼程度,想找個契機開啟話題,尋思半天目光落在新來的冰激淩機上。
忽地,平南冷冷一笑,臉上露出像是終于明白了什麼的表情,轉過身一句話也沒說,隻留給珍珠一個十分冰冷的背影。
這天平南直到天黑了才回到王家,曲北在廚房逗得王淑華開懷大笑,三個人都在廚房裡,曲北聽到聲響還從門裡探出頭來和他打了一個招呼。
平南氣堵,心裡嘀咕他二十多歲的年紀裝什麼假正經,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看着就讓人煩,他們什麼時候熟到可以互相打招呼了。
晚上,四人坐在一起,王淑華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平南挑挑揀揀碗裡的白米,對桌上的菜一筷子未夾,幹巴巴的吃完就上樓了。
他架手坐在床邊,聽到樓下宛如一家人的歡聲笑語覺得自己的内心就像一口老舊的枯井,疲憊麻木,無論多大的事情也不能再讓他的心緒有任何波動。
平南躺在床上想,難道王珍珠看不出嗎?他已經不是原來的他了。
直至九點,曲北才離開王家。
珍珠收拾完上樓休息,路過隔壁房間時看到裡面燈光暗着,窗簾緊閉,腳步未停走到自己房門前,手剛放在把手上,隔壁突兀地傳來一聲咳嗽。
她滞了瞬擰動把手,設施老化的木門吱吱呀呀的被推開,隔壁房間的咳嗽聲更嚴重了,跟要把肺咳出來似的。
珍珠遲疑的走到他的門前輕輕敲了一下,“平南。”
裡面并未傳來回應,咳嗽聲卻戛然而止,好似她這一叫喚就已經全然治好,珍珠又叫了一聲見他還是沒反應準備離開。
才過兩秒,隔壁又咳了起來,依舊是一副要咯血的架勢。
珍珠一把擰開眼前的木門,皎潔的月光先行探了進去,她又喚了聲平南的名字,見還是沒動靜才走了進去,突然,一隻灼熱的大手擒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将她抵在了牆邊。
泠泠月色被男人隔絕在身後,溫熱的呼吸撲面而來,珍珠下意識膝蓋一頂,平南悶哼一聲,突然呼吸變得粗重起來。
他咬牙道:“王珍珠。”
珍珠手還被他箍着,一瞬間反應過來也不敢再亂動,眼睫在逐漸适應的黑暗裡不斷撲閃,直至平南的呼吸平緩了些才小心問道:“你沒事吧。”
平南緊着腮幫子:“你說呢。”
“誰讓你沒事又發瘋的。”燈不開,在這裡吓人。
“……”
珍珠想起什麼似的,連忙另一隻手背擋住口鼻,沒發覺平南的臉色的更難看了。
“你...這是幹什麼?”
平南不可置信的笑了聲,松開她,用極其誇張的語氣笑道:“王珍珠,你不會以為我要親你吧。”
這話說莫名其妙,她不過就是想起他前面一直在咳嗽,怕他傳染而已,珍珠道:“沒有。”
“沒有就好,我跟你說,我是絕對不可能主動做這種事情的。”
平南像要證明什麼,有幾分沉不住氣,又說:“做人不可以太貪心,上次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了。”
“知道了。”
珍珠聽的雲裡霧裡,念着白天的事沒和他争辯,擡起手貼在他額頭上測溫。
卧室隻有門口那一點點光亮,珍珠看不到平南的臉紅已經泛到了耳後,隻感覺手下的溫度好像變高了一下,她不确定的又摸了摸平南平滑的臉頰确認了一下溫度。
平南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快就對自己上下其手,才說完他最多隻能接受珍珠像上次那樣‘不小心’親他一下,她就迫不及待的要摸自己,也不知道瞎黑摸個什麼勁。
就在他做好準備,微微收緊小腹等待珍珠的罪惡之手降臨時,珍珠放下了手。
體溫在正常範圍之内。
“晚上怎麼隻吃米飯?”她問。
平南冷哼一聲,沒說話,虧她還能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