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賀與提前回了家，想趁着顧紀繁還沒下班，回家把衣服洗洗，莫賀與買了幾件地攤貨，還帶了吃的，萬一衣服上的油漬洗不掉，好賄賂顧紀繁。
計劃很好，可是，還沒開始第一步就結束了。
媽的，顧紀繁在家。
顧紀繁坐在沙發上，看着偷偷摸摸開門的莫賀與，說:“怎麼回來這麼早？你這是……去飯店挖煤了？”
白色的衣服上全是油，還有鍋底灰一樣的東西，看起來挺埋汰。
“不是……”莫賀與想解釋，說是因為飯店裡太忙了，自己沒注意，但是，回想一下，貌似是顧紀繁非要把這麼貴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的吧，于是立馬調轉矛頭，“是你自己非要我穿這個的吧？弄髒是不可避免的。”
“我也沒怪你啊……”
莫賀與把衣服脫了下來，“我給你洗，洗不幹淨的話，那就不能怪我了。”
“我沒怪你。”
莫賀與根本沒聽，轉頭就要去洗衣服。
“你等等的。”顧紀繁一把拉着他，“别洗了，沒事，不要了。”
這衣服是淺色的，油漬已經幹了，要想洗出原來的顔色肯定不容易，還不一定洗的幹淨。
那這件衣服就沒有一點兒用武之地了嗎？那倒未必。
“反正已經髒了，給顧小莫當窩吧。”
顧小莫:什麼！？席夢思！
莫賀與還是有點可惜。
“你這什麼表情啊？難不成你還想抱着顧小莫睡覺？小心它真尿你嘴裡。”
顧小莫已經懶得辯解了——不能掉進自證陷阱！
莫賀與還是妥協了，畢竟是人家的衣服，主人都發話了，自己還能說什麼？
剛鋪完顧小莫的窩，顧小莫就迫不及待拎包入住，貴的布料就是不一樣，顧小莫異常喜歡，爪子不聽使喚就要往“席夢思”上抓，但是被莫賀與一把阻止了。
顧紀繁看着愛貓人士的背影，身上是不知道哪裡來的衣服，薄薄的一層，後背的布料印現着他的脊背紋路。
“莫賀與，過來。”
莫賀與乖乖過去了，由着顧紀繁對自己的衣服上下其手，心領神會，接受他的吐槽。
“你這衣服哪買的？好醜。”“這布料的厚度是認真的嗎？顧小莫一根手指頭就能給他幹開。”“這幾天天氣可不太好，穿這個冷不死你。”
顧小莫在旁邊附和:喵喵，就是就是，過幾天我也要把席夢思穿身上。
莫賀與正要反駁，顧紀繁又說，“穿這些吧，厚點兒。”
在莫賀與的一臉震驚中，顧紀繁拿出一堆購物袋，這就是他應該下午的戰果。
一共十包，一包一套，一年四季的都有。
顧小莫這會兒不樂意了——不公平不公平！憑什麼朕隻有一件！
“我不要。”莫賀與說。
莫賀與:死貴，這要是收了，那這一輩子不就像簽了賣身契一樣，給他賣命。
顧紀繁不想和他推搡了，不由分說地将衣服全部拿出來，捏着吊牌一剪刀下去，全剪了。
莫賀與:道德綁架！！強盜行為。
強盜顧紀繁拿着一件短袖，推着莫賀與去洗澡，“我看你住進來一直都沒洗過，正好，你随便試試新衣服。”
“我有洗。”莫賀與小聲回答道。
莫賀與确實洗過，每天都會洗，除了昨天，太困了，每次洗的時候都是等差不多淩晨了，顧紀繁絕對睡覺了，莫賀與才去沖個涼，顧紀繁不知道也很正常。
“那就再好好洗洗。”
反正就是非洗不可，衣服也是非要不可。
“你别推我……我要和顧小莫一起洗。”
顧紀繁一愣，“你還怕洗澡的時候溺死了，沒人替你扯嗓子嗎？”
莫賀與堅持要帶顧小莫一起洗，“反正它也沒洗過，随便就一起洗呗。”
也不是什麼大事，顧紀繁就是怕顧小莫不聽話，在浴室裡和莫賀與打架罷了，莫賀與肯定占下風。
不過，莫賀與堅持，那就讓他去好了。
送走顧小莫時，顧紀繁還對它一頓思想教育，說要是敢在浴室裡撒野，就把它蛋拆了，讓它還沒長大，就把娶老婆的可能性扼殺在搖籃裡。
顧小莫顯然聽懂了，夾着尾巴就跑進浴室，就差給自己放水搓澡了。
浴室裡，浴缸的水剛好沒過莫賀與的胸膛，顧小莫在水裡暢遊，四條腿扒拉着水，有狗刨式遊泳的樣子，完全沒有要搗蛋的意思。
莫賀與把他從水裡撈起來，舉着它的前爪，“你倒聽你爹的話，還真不鬧了。”
何止不鬧了，簡直是乖得要命，仿佛昨天那個抓壞人衣服的不是它，而是莫賀與自己啃的。
顧小莫喵喵兩聲，身體微微打顫起來——水裡是暖和的，一旦離開了水，那就冷。
莫賀與隻能把它又放回水裡，“你說你爹會不會在門外偷聽？”
顧小莫又叫:對！他可喜歡偷聽了，現在就在門外面趴着呢。
在卧室的顧紀繁打了個噴嚏——怎麼感覺有人在罵我狗？
莫賀與把身子在往下壓了壓，水沒過他的嘴巴，該說不說，泡澡是真的舒服，現在水溫剛好，他還能在泡一會兒，但顧小莫不行了，剛誇了它，現在就開始不老實了。
它遊近迷糊中的莫賀與，水下的爪子對着莫賀與就是重重的一下。
莫賀與一下子清醒了，他從水裡站起來，胸前的那兩顆的其中一顆被顧小莫一爪子抓得發紅，看着慢慢顯露出來的印記，還是三指連爪。
莫賀與忙去拿毛巾把水擦幹。
啧，好痛。
罪魁禍首顧·紙箱·布料·皮膚殺手·小莫已經憑借自己的力量爬上了岸。
莫賀與現在想把它淹死，但最終還是沒能下得去手，莫賀與用毛巾把顧小莫包起來，這樣不至于會冷死。
他想了想，然後又一屁股坐進水裡，敏感部位的傷口遇到水，再次傳出鑽心的痛，但莫賀與很快又适應了。
毛巾卷裡的顧小莫又變得安安靜靜，莫賀與也重新閉上眼，昏昏沉沉的，竟然睡了過去。
顧小莫安靜一陣後，毛巾帶來的觸感着實沒有“席夢思”的好，顧小莫抗議地叫了好幾聲，但莫賀與沒有醒，在卧室的顧紀繁也沒有來。
顧小莫又腳腳并用，掙脫開毛巾的束縛。
要去打擾卧室那個肯定是不太現實，但水裡這個還是可以使喚一下的。
顧小莫爬到浴缸邊，沿着邊緣一步一步靠近莫賀與，可在陶器上面，顧小莫腳底的水跟油一樣，直打滑，眼看就要到莫賀與臉邊了，顧小莫一個沒站穩，載到水裡去。
在空中亂舞的爪子再次給莫賀與一個暴擊，連着剛才的傷口，從鎖骨到胸膛下面，兩道長長的爪痕。
這下是真的清醒了。
憤怒之餘，莫賀與還要把在水裡捶死掙紮的顧小莫撈起來，他對着它的腦袋瓜彈了個實在的腦嘣，顧小莫破口大喵——誰叫你跟死了一樣聽不見我喵，我隻能來叫你了！！你的錯！你的錯！！
莫賀與也沒心情再繼續泡了，意思意思擦了擦自己的身體，然後又把毛巾貢獻給了顧小莫，穿上衣服就出去了，衣服嘛，當然是顧紀繁買的那套了。
該說不說，貴果然有它貴的道理，這衣服的觸感和莫賀與買的地攤貨真不是一個級别的，但穿着這種衣服去掃地，不僅高調，還容易心碎。
現在，顧小莫怎麼擦幹是個問題。
莫賀與想直接用毛巾擦幹好了，但顧小莫不配合，還有意給莫賀與的二次傷口上撒鹽。
莫賀與真沒忍住罵了它，“是不是把你慣壞了，你已經忘記自己是個貓了？信不信現在把你扔出去？”
“扔吧。”顧紀繁站着卧室門口，不知道是看了多久的現場連續劇，反正看着不像是才出來的。
“扔遠點兒，免得它再跑回來。”
顧紀繁奪過莫賀與手裡的貓，拎着它的後脖頸強迫它面對自己，“再鬧，你爹和你幹爹就都不要你了。”
顧小莫挑釁一叫:丢吧，我看這個家沒我你們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