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了兩秒後,魚歌選擇直接按下拒接,然後果斷打開靜音模式。
再看襲明,她雖未睜眼,卻已然蹙起了眉。
魚歌在猶豫,也許下一秒那電話又要打來,也許是不知什麼時候還要打來,是否要去尋個合适的地方,直接回過去,或許樓梯間?
猶豫間收到了幾條短信。
叫她心顫魂飛。
電話大約不會來了,但人要來了。
【我知道你住哪兒,君悅酒店,8612房間,和她一起,對吧?】
緊接着是一張襲明的照片。
【這是回禮,你在我們家門口裝了監控的回禮,你偷窺我們,我們也去查你,有來有回,你和我們之間的賬就算清完了。】
【下一個,就是一直在監視我們的那位了。我們說了,會找上門去,好好了結這樁事,說到做到,我們在路上了。】
目光停在最後幾個字,魚歌眼都忘了眨。直到下方又突然來了新消息,把這句話頂了上去。
卻很快就被撤回。
魚歌隻看了個大概,應該是姜渙準備發給藍煙的消息,不小心發錯了對象。
可是,内容與她們相關。
姜渙說,她找了很多幫手,他們對珍珠很感興趣,上心得很,很快就能把這件事解決,以後再也不會有後顧之憂。
她像在談論天氣一樣,甚至在最後詢問本應收到短信的人,晚餐想去吃些什麼?
幫手,對珍珠感興趣……
姜渙竟然和那些貪婪的,無所不用其極的人類做交易!
魚歌叫醒襲明,她不能再瞞下去了。但時間緊迫,她一面自責一面慌張,以至交待不清。襲明又落了一絲魂在周公那,開頭便聽得懵懵懂懂,隻是見魚歌着急,覺出大事将臨,還是天大的禍事,她清醒了許多,從三兩句話中,判斷這禍事與魚歌前幾日的隐瞞有關。
襲明習慣了處變不驚,至少在面上得是這樣。
穩住心神,安慰魚歌道:“别怕,都可以解決的,我們先起床洗漱。你介意我直接看嗎?”
此時直接看魚歌的回憶,會快上許多,不消五分鐘,她就能同步魚歌這幾日的所見所聞。
十分鐘後,她們便已做好喬裝,随時可以出門,襲明也對當前情形了然于心了。
随口編個故事,就能成真?
因果循環是出自姜渙之口。
原來,她的眼睛,她的耳朵,是這樣出問題的。
魚歌擔憂地看向房門,問道:“他們會不會已經在外面等着,就等我們出去?”
襲明有九成把握,“不會的,别擔心。”
姜渙不會做這種事,與最讨厭的人為伍,她不會的。哪怕她們之間恩怨再大,面對對鲛人心懷不軌的人類,也會站在同一邊。與其說不小心發錯對象,不如說故意為之的可能性更大。
再就是,前頭那幾條短信,用詞可進可退,既沒有明說她們覺得是誰監視了她們,也沒有明說要上的是哪個門,全看讀短信的如何理解。
不過倒暗示了她們認為不是魚歌。
那麼,就是在釣她了。
三種情況。
如果她是,且此時已無法再監視她們,自然會心虛,自然不敢冒險,自然會避。就算不信姜渙會做這種事,也不會冒這個險紋絲不動。拿自身安危驗證對方品性,太不值當。
如果她是,且仍在監視她們,便沒有冒險這一說了,有何可避?
如果她不是,魚歌看了短信便隻會覺得,最後那句“已在路上”是種警告:她們說到做到,給她們什麼,便要還什麼回去。是在警告她,不要再打她們的主意。這種情況下,也沒理由會避。
看來她們幾乎認定是第一種了,隻想做個驗證。
襲明有九成把握,事實如她推斷一般。
而姜渙,其實也怕見到她,至少不願在不知她底細的前提下,與她正面對上。尤其怕藍煙會被波及到,受到傷害。
所以此時,應會選擇在暗處觀察她的反應。
避,還是不避?
其實是十成把握,剩下那一成,是确實不敢冒險。她并非孑然一身,并非無所畏懼。
襲明牽上魚歌的手,說道:“我們走。”
誰知才踏出房門半步,左側傳來輕快又帶挑釁的一聲——
“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