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她竟沒發現,在岸上還有這樣好玩的一件事。
……
如此歡樂光景,落在魚歌眼中,卻極其駭人,她慌忙把監控畫面給關了。
她們沒搬走。
事情在朝着襲明所害怕的那個方向發展。
怎麼辦?她要告訴襲明嗎?
不,真相是什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襲明認為真相是什麼。
現在沒搬走,明天搬走了,不也是一樣的麼?
魚歌從沒想過,在欺騙襲明這件事上,她竟會有毫不猶豫就做下決定的時候。
幸好,襲明現在正忙着跟蹤别人,應該沒有空閑實時關注她這邊,而隻要她說,今天什麼事都沒發生,襲明也不會讀她的檔。
……
姜渙和藍煙渾身濕漉漉地回到屋子裡,正打算去洗個熱水澡,卻被一條短信擾亂了計劃。
是藍煙收到的,内容是:告訴姜渙,她已經擺脫監視了,但是他們很快就要來了,明天就能找到你們。趕快離開,走得遠遠的,永遠别被找到,否則你們倆都會有危險。
“我們要聽他的嗎?”藍煙問,聲音裡透着緊張。
姜渙也是緊張的,但強裝鎮定,對她說:“你先去洗澡,别着涼了。”
藍煙:“那你呢?”
姜渙:“我一個海裡來的,哪會着涼,乖,你先去,我和他聊一聊。就算他說的是真的,他們明天才找來,我們還有時間,别怕。”
藍煙便道:“所以你也不差這一會兒,我們先去洗澡吧,我也想聽聽他是怎麼說的,等會兒我們一起和他聊,不是更好嗎?”
姜渙卻很堅持,藍煙隻好妥協,聽話進了浴室。姜渙則在換下濕衣後去了書房,她想了想,從裡頭反鎖上門,然後打了個電話過去。
那邊卻沒接。
姜渙再打,還是沒接,于是她發了條短信過去:如果你不接,我是不會相信你的。
這條短信很有用,第三次幾乎是剛撥過去就被接通了。
“你是誰?”姜渙冷聲問道。
“你不用知道這個。”是個女聲。
姜渙呵了一聲,“你連是誰都不願意告訴我,叫我怎麼信你?”
魚歌頓了下,回答:“我和你一樣,也剛剛擺脫監視,因為同病相憐,所以來給你提個醒。”
姜渙眼底沉了沉:“你在說謊。如果隻是為了提醒我,你想方設法找的應該是我的聯系方式,但你聯系的是藍煙,你怎麼會認識她?我看,是你在監視我吧?”
魚歌隻好硬着頭皮應下:“對,我是他們中的一員,但現在,我想幫你。”
姜渙笑了笑,“也不對呀,如果是你在監視我的話,你連我的手機号都不知道嗎?何必舍近求遠,找到藍煙那裡去?”
“……沒錯,我是騙你了。”魚歌破罐子破摔,直接承認了這一點,但又扯了另一個謊,“我負責監視的不是你,是她,不,準确來說,是她是我的監視器才對,她看到的,我都能看到,她聽到的,我也都能聽到。自從你認識她後,她就成了我的監視器,我在借她了解岸上的世界。”
襲明說過,姜渙喜歡那個女孩。那麼,把她卷進來,卷得越深,姜渙就會越惱火,越容易被她牽着走。
魚歌想對了。
姜渙氣極,許久說不出話來。
魚歌趁機理了理思路,才說道:“但是你放心,我确實是想幫你的,那條短信也沒說謊。再說了,就算我在騙你,就算你照做了,也不過是換了個生活的地方,和現在有什麼區别呢?可如果我說的是真的,你卻沒有相信,你會有多大的代價?”
姜渙讓自己盡量冷靜下來:“好,那再回到那條短信,你說我擺脫了監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魚歌回答:“前兩天,所以他們急急忙忙來找你了,我也跟他們一起來的。”
姜渙又問:“具體是哪一天?”
“人類發生窒息事件的那一天。”魚歌回答,她想,正好把話題引到這,試探一下這件事和她們究竟有沒有關聯。
姜渙也是想問這件事。
看到短信内容時,她很怕那是真的,除了所謂的危險外,她還怕在藍煙說那個故事前,她就擺脫了監控,要真是這樣的話,一語成谶,還能和誰有關呢?
好在聽到的回答,是在那之後。
姜渙便直接問:“這件事是你們做的嗎?”
魚歌想了想,反問回去:“為什麼這麼問?”
姜渙:“當然是因為你們聽了不該聽的,除了你們,還有誰能聽到?對,那句你們沒聽到,那我就再說一遍,因果循環,多看了不該看的,多聽了不該聽的,小心往後該看的就看不清了,該聽的也聽不清了,勸你們少做這種事,早晚遭反噬。”
除了你們,還有誰能聽到?
那麼這不該聽的,便是本該隻有她們倆知道的事。以及,這句話的言外之意是,沒聽到的,不知道的,就一定無法做到,但襲明說不是她做的,那就隻有……
魚歌小心斟酌着語言:“你們是不是原本以為,這件事和你們有關?”
姜渙:“很難不這麼認為吧?”
很難不這麼認為?一件事和自己究竟有沒有關,怎麼會自己都說不清呢?魚歌想到襲明的話:因為那條路,她不可能走得清楚……我也走不清。
她的心又涼了幾分,襲明的預感,好像真是對的。
“對,所以就是你們,不是我們。”
魚歌心疼襲明,對于和襲明有類似境況的,不自覺就想順手拉一把,何況她正在欺騙姜渙,那就作為彌補好了。
總要對她說句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