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子同沈獨說了她的建議,沈獨聽在耳中,印在心裡,眉宇之中多了幾分“學到了”的意外之喜。
此番赴東皇,沈獨已經将一切都安排妥當,南歌子到了東皇城自然有人接應,她不會受什麼苦,也不會随便的死。
馬車緩了些,沈獨餘光瞥向窗外,開口道:“南姑娘,剩下的路本王就不奉陪了。”
南歌子聽到沈獨的話,她沒有多問,因為她知道這位蒼梧王要做什麼,不是她們能夠過問的。
南歌子擡手作揖,面色認真道:“多謝蒼梧王殿下。”
她知道自己能夠撿回一條命不容易,是月澤同蒼梧王談判的結果,也是蒼梧王對于月澤的表示。
他們之間的事情,她自然是祝願的。
可沈獨出手相助一事,于情于理她都要主動表示感謝,如今她什麼都沒有,便是這樣的一句話,那也是要說的。
沈獨這位少年王侯的潇灑做派在整個四洲五都都是出了名的。他不喜歡多管閑事,送禮的也好,阿谀奉承的也罷,他都不放在眼中。
他能夠出手相助,自然是有他看中的。
沈獨見南歌子如此客氣,他點眸示意,沒有多說什麼,便離開了。
南歌子坐在馬車裡,輕輕吸了口氣,道:“期待重逢。”随後她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總還會相見的。
無妄城在一刻城南邊,崔昭玉等人憑着一輛馬車南下,一路上還算是平靜。
“眼看着就要下雨了,正好前面有一家酒肆。”冷心憶側着臉同馬車裡的人說着,握着缰繩的手下意識松了點。
陰雲密布的天空,有幾隻零星的烏鳥盤旋低飛着,沉着的風揚起地上的塵土,泥土的惺味彌漫四處。
“去歇歇吧。”崔昭玉從馬車裡出來,她坐在冷心憶的身旁,有意換她進去。
崔昭玉擡手要去接過缰繩,開口道:“你趕了一路也累了。”
可冷心憶并沒有把缰繩交出去的意思,她攥着缰繩的手緊了緊,語氣一般道:“我不累。”
冷心憶這話一出,她看向崔昭玉的表情滿是沉着的坦誠,同時還帶着堅定,道:“休整一下,馬上就要到無妄城了。”
“少主定然在城門那等着我們。”冷心憶說着,她越發的堅定,自己要做第一個看到淩禮的人。
她們少主被奸人暗害,受了這活罪,她理當是第一個陪在她身邊的人。
可家族派她外出執行任務,待到回去時,少主已經被送到劍王莊。
冷心憶想着,她的臉上露出耿直的自責,所以,她要坐在這馬車外,要做第一個看到她們少主的人。
崔昭玉注意到了冷心憶臉上的情緒,倒是沒想到,一心隻在精盡武藝上的淩禮,能夠讓身邊人這麼在意。
想來也是一位率真可愛的姑娘吧!
“你倒是對你們少主忠心耿耿,用情至深。”崔昭玉說着,她并沒有回去的意思。
冷心憶聽到崔昭玉這話,當即語氣不大好,帶着些陰陽怪氣,道:“我們少主耳清目明,識人用人那都是上等。”
“她和少東家待我們都極好,不像某些人手段了得,約束下屬狠厲。”
冷心憶說着,目光還時不時的瞥了崔昭玉兩眼,她可早就聽說過,魔頭在外的名聲。
崔昭玉聽到冷心憶這話,着實有一種背了黑鍋的既視感,她這麼覺得冷心憶誤會了什麼呢?
不過崔昭玉并沒有打算和冷心憶計較什麼,這些壞名聲跟着她也不是一朝一日了,聲入人心的事情,縱她再怎麼解釋,也很難扭轉。
崔昭玉捕捉着冷心憶話裡的有用信息,繼續問道:“你說的少東家是?”
冷心憶聽到崔昭玉問起少東家,她都沒有反應過來自己被套話了,當即同崔昭玉道:“自然是少主的親哥哥,淩紹。”
淩禮的親生哥哥,淩家嫡長子,淩紹。
崔昭玉在腦海中搜索了一通,隻找到了一些零星的記憶,淩紹這個人向來闆正,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是一絲不苟。
讓人挑不出毛病。
同時,不僅他自己做事旁人挑不出毛病,他看旁人做事也要求少毛病。
典型的嚴于律己,嚴以待人。
崔昭玉下意識的開口,臉上露出讪讪笑容吐槽道:“這不是典型的強迫症嗎?”
冷心憶聽到崔昭玉這話,她不大懂崔昭玉在說什麼,可是看到崔昭玉這個表情,她當即護着自家少東家道:“你少在我面前說少東家壞話。”
“你現在可不是我的對手!”
冷心憶知道崔昭玉是崔昭玉,可她并不會因為崔昭玉是崔昭玉,她就會任憑崔昭玉蛐蛐淩家人。
崔昭玉聽到冷心憶威脅她,她當即擡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保證道:“放心,沒說壞話。”
這強迫症算什麼壞話?最多是個人習慣罷了。
“最好是!”冷心憶說着,惡狠狠的瞪了眼崔昭玉,她繼續專注駕車。
崔昭玉倒是沒有放棄和冷心憶搭話,畢竟這樣随随便便就能夠套出話且沒有任何察覺的好孩子不多見,碰到一個那就要好好重用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