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風雲波動。
沈獨與百裡夜莺、蕭無意和淩禮她們三人聯手,撕裂禁制得了一個再次進入花嚴山,靠近崔昭玉身邊的機會。
“蒼梧王,你一定要将她完好無損的帶出來。”頂着禁制的百裡夜莺眸光堅決,這不是懇求,這是要求。
沈獨沒多說什麼,人如箭矢般飛往山頭小屋的方向,留下了句:“三位放心,定不辜負期望。”
山頭小屋沒有任何的變化,可沈獨卻沒有看到崔昭玉的身影,他的腳印再次落下,他剛要往屋子走,卻被一股力量往後推着。
“滾!”如同寬厚掌印推開的壓迫感,女子的聲音帶着怒火與嗜血。
沈獨擡眸看向天空,渾厚的凝雲足以展現出崔昭玉的怒焰與疏離,這些日子的孤獨早已将她的心與世隔絕。
沈獨面色不動,掐着訣調動周身靈力往前走,可來自屋内的靈氣也不甘示弱,一直再将他往外推。
“阿昭,我隻要一眼。”沈獨開口同屋内的崔昭玉商量着,他沒有看到崔昭玉,所以捉摸不清崔昭玉現在是什麼情況。
可隻要崔昭玉讓他靠近一次,隻是看一眼,他便能夠知道,崔昭玉到底怎麼了。
屋内依舊是一襲嫩黃衣衫的崔昭玉并沒有因為沈獨的話而動搖,她并不想見沈獨,哪怕隻是一眼。
背叛的人,不配再站在她的面前。
“你想要死,就休怪我絕情。”崔昭玉說着,便引來了一旁安放的安瀾劍,單手掐訣要驅使安瀾劍出去拿了沈獨的命。
沈獨聽到崔昭玉的話,他的眉頭一緊,心間一轉,便不顧那麼多的開口道:“好。”
“阿昭,我隻要一眼。”沈獨再次重複着他的請求,他想着又拿出他的籌碼道:“一眼過後,我命給你。”
沈獨這話一出,崔昭玉當即起身,安瀾劍一下吸在了她的掌心,她腳下生風懸空踏步出了屋子。
“呲——”安瀾劍劍刃反着金白光,印在了沈獨俊俏幹淨的臉頰上,握着劍的少女怒斥道:“沈不欺,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沈獨沒有輕舉妄動,他的眸光緊緊跟随在眼前少女的臉上,她的眉眼帶着緊湊的殺意,很顯然,崔昭玉對他确實有殺機。
可他本沒打算活着回去。
崔昭玉的眸底有一抹黑氣團帶着點金色,她的心被魔念蠶食着,所以眼底的神色不對勁。
沈獨開口道:“你敢,可你不會。”
明明已經是死到臨頭的境地,可沈獨還能夠笑出來,不僅能笑,還笑的妖冶,笑的勾心奪魄。
崔昭玉的看着這張帶着笑意與少年感的俊俏容顔,她原本堅定的眸光恍惚了下,心中殺意也不如方才堅定不移。
沈獨他真是個不折不扣賭徒。
崔昭玉從來都不是那種因為一句話而放棄的人,她有反骨,且有一身的那種。
沈獨說她不會,可她偏偏就要會,她想着的同時,将安瀾劍往沈獨脖頸的方向靠近了一分毫。
淡淡的血迹顯露出來,痛意刺激着沈獨的神經,他額頭的青筋比他誠實,這下換崔昭玉笑了。
崔昭玉笑着道:“我會。”她看向沈獨的目光帶着玩味,她想看到沈獨眸底的慌張,不知所措。
因為沈獨他太穩了,什麼事情都能夠算的準,算的清楚清晰,所以他的臉上從來沒有過哪怕是一刻的驚慌。
即便是如今境地,沈獨依舊穩如泰山,他的眸底沒有任何慌亂。
他還是不怕。
“你不會。”沈獨重複着他的答案,這個答案不是憑空産生的,是他和崔昭玉相處這些時日裡,一點一滴的過程凝結而成的。
“你在乎我,所以你舍不得。”沈獨的眸子眯着,他的話音帶着認真,這是他自我攻略許久以及反複試探得到的答案。
崔昭玉心中的殺意被沈獨這話一攪和頓時散了許多,她的眉頭蹙着,當即反問道:
“我在乎你?”
“怎麼可能,你少放屁。”
“你是我的誰啊,我才不會不舍得!”
“我殺你......”崔昭玉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沈獨一副“你就是心裡有我”的表情,她當即就怒了。
“沈不欺,你要不要臉?”崔昭玉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人變得很奇怪,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蒼梧王嗎?
這明明就是登徒子啊!
“阿昭,人要學會遵從自己内心的想法。喜歡并不是一件難以啟齒的事情。”沈獨看到崔昭玉這般反應,他便知道如何緩和崔昭玉心底的魔息了。
“我——”崔昭玉一時語噎,她突然意識到沈獨在轉移她的注意力 。
崔昭玉握緊安瀾劍劍柄,壓着沈獨脖頸的劍用力了幾分,血痕愈演愈烈,她破罐子破摔着,道:“你這種耍心機背刺人的,我崔昭玉就是死了也不會喜歡。”
“你明知道我最痛恨那些人,可你還與那些人勾結,殺上山來,殺了那些無辜的山民。”
崔昭玉說着,她的眸底的魔息再次升起,既然沈獨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那她就讓他知道,自己到底幹了什麼蠢事。
沈獨聽到崔昭玉說的那些話,他當即意識到不對勁,他什麼時候指使人來此害人了?
“你也不必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