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笙端着茶杯以禮相待,目光之中透露着打量的意思,他笑着道:“二位是蕭兄的朋友,便是我貝某的朋友。”
“今日品酒會,酒類豐富。”貝笙說着,眸子眯了眯,自信道:“定能叫二位盡興。”
貝笙說着,崔昭玉和百裡夜莺的臉上紛紛露出禮貌的淡淡笑意,回應這位“樓主夫人”。
随後,冷心憶與風以飒也沒有落下禮貌,同貝笙以酒打招呼着,貝笙倒是無有不應,情緒高昂。
一旁的崔昭玉将酒杯緩緩放下,百裡夜莺緩緩蹭過來,有意同崔昭玉以眸光交流。
崔昭玉的餘光瞥見,剛要放下的酒杯又被提起,側眸看向百裡夜莺。
就看到了百裡夜莺閃亮亮的眸子寫滿了義憤填膺,仿佛再說:“你看他啊!還能這麼心安理得的享受着這一切。”
“他憑什麼啊!”
崔昭玉見百裡夜莺這火氣蹭蹭蹭的往上冒着,她眉角輕佻着,自然的以眸光回應着。
“憑他臉皮厚,憑他沒有心,憑他覺得理所當然。”
昨日,從貝笙同那黑衣人說的那些話中,便能看得出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他說,他得到的一切都是他應該得到的。
南歌子對他的厚愛,南歌子給他的千金萬兩,南歌子的春風樓。
他隻是仗着南歌子看中他,仗着那信任,對南歌子下狠手。
崔昭玉想到這,她上挑的眉角有了緩下的意思,心中頓有一哽,這樣的人,就應該被千刀萬剮。
辜負真心的人,沒有良心的人,自始至終都該不得善終。
百裡夜莺氣的恨不得給貝笙兩巴掌。
可一想到她們的任務,她的最後一絲理智壓抑住了她的怒火,她隻能緊握拳頭,對着身旁的空氣捶兩下。
崔昭玉見百裡夜莺快要按耐不住自己的氣憤,她心裡想着,小麻雀還是太年輕了,遇到不平之事就火。
一火了就要動手,像是她自己的羽毛被燒到一般。
就在百裡夜莺氣的不行的時候,她手背一熱,當即看向自己的手,就看到了崔昭玉握着她的手,她的掌心是溫熱的。
刺激着她冰冷的手背,她都沒反應過來,眨巴着眼睛看着崔昭玉。
崔昭玉低聲道:“拿到東西再動手。”
崔昭玉感受到了身側那灼熱的眸光,她當即側眸,以近乎是質問的眸光看過去。
百裡夜莺當即肯定的點頭,發出了自帶大拇指的目光,她覺得崔昭玉說的很對,貝笙她們要教訓,星河轉她們也要拿。
南歌子的事情,她們也要管!
就在她們說話的功夫,樓下已經熱鬧了起來,貝笙沒有在樓上停留太久,便下去了。
冷心憶與風以飒同蕭随舟已經落座閑談,而崔昭玉和百裡夜莺則閑不下來,走到露台前,看樓下的熱鬧。
眼見南寅帶着不少人來了,他的身後站着一男一女,男子不用說,是那黑衣人頭頭,田興。
至于那個女子,當崔昭玉看清她的臉時,她的眸光一頓,身旁的百裡夜莺開口道:“這不是那個被抓回去的女子?”
“南寅怎麼會帶她來?”百裡夜莺不解的疑問道。
崔昭玉看着那女子的神色,絲毫沒有被人威脅的情緒,眉宇之間流露的皆是喜悅,與昨日的表情截然相反。
“等會下去聊聊。”崔昭玉直接同百裡夜莺說,與其在這裡看着他們觥籌交錯,不知道搞什麼名堂的,倒不如自己去試一試,探一探。
當貝笙與南寅對上面時,南寅身後的兩人臉色各有變化,相比之下,貝笙的表情顯得行雲流水,沒有任何的破綻。
“叔父來了。”貝笙笑着同南寅招呼道,與昨夜的态度截然相反。
他這般行為下,一旁來參加品酒會的客人都紛紛投來羨慕,感歎的目光,這一家人說到底是同氣連枝,南歌子與南寅與南家的關系再差,說到底還是一家人。
這一筆寫不出兩個南字,作為南歌子的丈夫,貝笙的态度便能夠表明,他們夫妻倆與南家的關系并沒有外人想象的那般。
南寅更是熱情似火的笑着攬過貝笙,道:“春風樓的品酒會是聞名天下的盛會。”
“作為叔叔,怎能不來捧場?”說着,南寅拍了拍貝笙的背,之後便松開了貝笙。
貝笙說完,便側身同貝笙介紹,道:“這姑娘你可還認得。”
陸簾顯露在貝笙面前,當兩人的目光對上後,貝笙臉上的笑意頓了頓,像是想到了什麼東西。
貝笙的停頓很短暫,随後便笑着道:“陸簾姑娘怎麼同叔父一起來了?”
“上次你不告而别,阿歌可着急了。”
“你這次回來......”貝笙也沒有避開南歌子,他的話音裡沒有什麼情緒,像是在複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陸簾沒有說話,她的臉上閃過心虛的情緒,眸光流轉着,低着腦袋。
南寅也看向了陸簾,他見陸簾小家子氣的樣子,他倒是挑剔道:“陸簾姑娘到底是小村子裡出來的,容易害羞。”
陸簾沒有反駁南寅,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隻是任憑南寅去說。
“南城主這話可有失偏頗。”崔昭玉走了上來,臉上的表情帶着反駁的意味。
百裡夜莺同她一起下來的,她點着頭說道:“害羞是性格,又不是地方大小決定的。”
南寅見崔昭玉與百裡夜莺過來,他臉上的笑意有些凝固,礙于旁人在看,他的笑意依舊保持。
“陸簾姑娘,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崔昭玉的目光鎖定了陸簾,在她的腦海裡,昨日的陸簾絕不會像今天這般。
懦弱容易裝,可是堅強不易。
堅定不移的心才能夠造就一個堅強的性格,一個不屈不撓的性格。
原本想要降低自己存在感的陸簾,聽到崔昭玉這話,臉上閃過慌亂,十分意外崔昭玉的出現和話語。
“我......”陸簾想說什麼,但她一擡眸就瞥到了南寅那目光,隻是這一下,陸簾便說不出話來了。
陸簾咽了咽口水,搖了搖頭,立刻否定道:“我沒事,我能有什麼事情呀。”
“這位姑娘多想了。”陸簾不肯說,崔昭玉也沒有再追問下去,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南寅見崔昭玉這般,他當即發話轉移話題道:“今日二位便能夠拿到星河轉。”
“到時候,也請二位在蒼梧王殿下面前,替在下美言幾句。”南寅豪邁的笑道。
他倒是一點不吃虧,酒不是他的,但是功勞他要拿着。
百裡夜莺的臉色已經發生了變化,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南寅這樣的人,什麼功勞都往自己身上攬着,是他的功勞嗎?
崔昭玉面色認真,點着頭回應道:“蒼梧王殿下賞罰分明,不必我們多說,也會記得你的。”
一旁的貝笙見着場面有些尴尬了,他當即出來圓道:“人都到的差不多了。”
“崔姑娘,百裡姑娘還有叔父,比如上去坐着慢慢聊。”
貝笙這話一出,幾人也不在下面站着了,崔昭玉與百裡夜莺回到了她們的席位,而南寅也帶着陸簾和田興到了他的位置。
崔昭玉剛剛坐下來,就聽到了冷心憶的問話。
“你們和南城主很熟?聊了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