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武面不改色地将人一拳拍至數米之外。
一聲不吭地站在場上,僅擡手拍了拍手裡的不存在的灰土。
圍着他的侍衛仰頭望着眼前的彪形大漢,眼神裡充滿恐懼,膽顫萬分。
長的兇也就罷了,行事竟然也如此兇惡,生怕下一個被擊飛的會是自己。
凡是站在場的,除了葉驚秋和蘇厲二人,大家都和曲武保持着一定距離。
她是自己主動站到曲武身邊,畢竟,曲武幫的是自己,葉驚秋眼裡全是張揚。
而蘇厲則是瞧見葉驚秋的動作,無奈地跟了上去。
這場宴會的主人,駱勒也隻是坐在上頭,沉默地看着一切,并未出聲,無人瞧出他眸中凝起的一抹陰狠與嫉恨。
所有人都看着駱勒的方向,期待着他如何行動,将人發落。
發現駱勒對此無動于衷,有人出言抱怨道:“這便是城主的待客之道嗎?”
賓客受傷,主人卻坐在高台之上,對兇手的惡行不聞不問。
偏偏行兇的還是位燕國人,若不好好處置他,在場的遼人面上怎還挂的住。
既然有人先開了口,底下的附和之聲逐漸多了起來。
“來之前還好好地,眼下要人擡着離開。”
“就是,這人擺明了不把駱城主放在眼裡。”
“城主一定要替我們做主啊,決不能放走他。”
曲武低頭瞥了眼說話的那幾人,侍衛們兩股戰戰,連忙後退一步。
絲毫不在意場上一邊倒的氛圍,葉驚秋面露鄙夷,啐了一口,咬牙道:“呸,這是他活該。”
那人在大庭廣衆之下,言語輕佻,出言冒犯自己,若不是她還有任務在身,暫時不能被趕出城主府,怕是早就動手了。
這曲武看着一副兇神惡煞、生人勿進的模樣,卻在衆人面前出手維護自己,想來也是個心思單純之人。
周圍這群不辨是非之人。
自己不應該以貌取人,葉驚秋在心底反省着,看着曲武的眼神多了幾分關切,這人可千萬别出事啊。
蘇厲在一旁有些頭疼,深怕葉驚秋失去理智,在席間大鬧一場,得緊緊盯着這位混世魔王。
倘若她動手,自己需得馬上攔下才行。
駱勒也有他的打算,自己惜才的名聲流傳在外,若是随意處置了曲武,怕是會寒了天下武人的心。
到時候自己這比武場,恐怕是無人再願意前來,比賽也就自然而然地辦不下去,又如何借着比賽壓勝來斂财。
今日,那賓客言語之間,的确有些口無遮攔。
這人還敢拿自己來調侃,駱勒本也打算過幾日暗中處置這人。
還敢提到自己的愛妾。
說起愛妾,他心中又是一陣煩悶。
也不知柳家這位小姐本事如何,是否将蘇倩的病治好了。
可終究是在自己府上出事,需要給人一個交待。
況且,那鬧事的曲武,是燕國人,兩國向來不和,若是直接放他離去,難以平息衆怒。
自己終究是遼國人。
駱勒在心裡好一番糾結,這才一時沒做打算。
心中逐漸有了思量,駱勒對着曲武說道:“雖說有人對林晚小姐出言不遜,但總歸是先生動手在先,勞煩先生留府幾日,将事情調查清楚再行離開。”
“來人。”駱勒對着手底下的人指揮道,“将其拿下,先帶入地牢。”
饒是曲武拳腳功夫再強,對着府上衆多侍衛也是杯水車薪,況且,此處又是遼國地界。
曲武冷哼一聲,沒有做其他不必要的掙紮,直接随着侍衛離開。
看着對方離去的背影,葉驚秋心裡有些不服氣。
這位城主真是惺惺作态,兩邊都不想得罪。
今夜自己将情報得手後,便去他房裡放上一把火,才能瀉心頭之憤。
“對了,還要去把牢裡的曲武救出來。”葉驚秋心裡将一切打算好,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眼裡透着狡黠。
這些全被旁邊的蘇厲看在眼裡,他擡頭按了按自己的眉頭。
有了這一插曲,衆人都散了宴會的興緻,很快便紛紛告辭離去。
沒過多久,場上僅剩幾人,駱勒有些不滿,但為了自己的面子,也隻能提前結束宴會。
葉驚秋正樂得如此。
她與蘇厲二人被城主留了下來。
下人們遵照城主的吩咐,給二人安排入住内院廂房,兩人的房間就在隔壁。
不遠處,便是西内院。
侍從告訴葉驚秋二人,這裡以前住的都是比武大會的勝者,隻是如今他們都有了别的去處,便空落了下來。
一件件交代完府中事物後,侍從便退了出去。
葉驚秋記下侍從交代的事情,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眨巴着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