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靜谧的山谷中,常年翠綠的松柏被大雪壓彎了枝梢,終是不堪重負,将雪抖落下來。
謝雲染醒來時,看了眼懷裡熟睡的姑娘。
仍舊保持着原來的動作,将人擁護在懷,盯着外頭燃盡的紅燭。
若是她醒來,瞧見對方,定然覺着訝異,一個殺手的臉上竟會出現憐惜之色。
可惜,因着昨夜的折騰,她陷入了沉沉的睡眠,沒能見到此番場景。
昨夜,葉驚秋用指甲在他白皙的脖頸撓出幾道淺痕。
現下,她的呼吸打在上頭。
他瞬間覺着有些發燙,這樣的滾燙炙熱,一直蔓延到了全身。
昨夜發生的一幕幕還在腦海之中,謝雲染發現,自己也會有貪戀..
忽的,謝雲染雙手使了些力氣,環住正在酣睡的女子,将兩人的距離更靠近一些。
葉驚秋,成為了自己的妻子。
…
空靈的山谷響起清婉的鳥鳴。
葉驚秋在一個溫熱的懷抱裡醒來,入眼便是對方那随着吞咽而滾動的喉結,而自己,正一絲地被人摟在懷裡。
正欲發作,身體的疼痛蔓延而來。
“嘶——”
這個狼崽子。
她咬着牙,擡着腦袋向上頂了謝雲染的下颌,趁人不備,以洩私憤。
一擊即中,謝雲染被着猝不及防打了一下。
他移動着雙手,抓着罪魁禍首的手腕,雙眼凝視着葉驚秋,滿臉調笑。
對上一雙深邃的桃花眼,笑容卻越發瘆人,葉驚秋看得心口一顫。
她梗着脖子,杏目惱怒地瞪了眼謝雲染。
就在這時,“咚咚...”
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何事?”被掃了興的謝雲染冷着聲問到。
他撫着下颌,從床上起身,順便替人扯了被角。
葉驚秋趁機伸腿欲給人再補上一腳,卻被他立即握住塞回被褥之中。
“少主,謝家主有令。”門外的人答道。
謝雲染冷着臉穿好衣服,對着葉驚秋說道:“在房裡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
“噢。”葉驚秋咬着蒼白的嘴唇,在被窩裡悶悶作響。
等房門一關,她即可翻身下床,快速地穿好自己的衣服。
就這樣披散着頭發,去桌上拿起昨日擺的糕點,咬上兩口。
打算趁着謝雲染出去,自己往雲栖谷探索一番。
葉驚秋将披散的長發用發帶随意一綁,視線轉到房屋的鏡子,發現裡頭的自己面容憔悴不少。
“謝雲染..”她對着鏡子龇牙咧嘴道。
很快,葉驚秋收拾好自己,便踏出房門。
她腳尖一點,輕松翻出謝家宅院。
山谷内部比她想象中要寬闊。
鐘梧族的房子依山而建,放眼望去,四周皆是群山。視線往下,便是冰封的河面,若是在夏季便是娟娟溪流,順着水流望到盡頭處聳立着兩塊巨石,那便是雲栖谷的唯一出口。
腳步踩雪地上發出一聲聲松響,葉驚秋欲往山下走去,她慢慢挪動着自己的步伐。
“你是何人?”
一個小豆丁忽得出現在葉驚秋的眼前。
那人長着一張娃娃臉,梳着雙環髻,身形矮小,這樣的寒天凍地卻穿着一身粉色薄裙,應當是鐘梧裡頭的小姑娘。
“雲城,葉驚秋。”她對着眼前人說道“小孩,那你呢?”
“雲城..”小豆丁眼裡全是困惑,繞着人走了一圈,打量着眼前這位面生的女子。
烏溜溜的眼神打着轉,他搖晃着腦袋說道:“我知道了,你就是謝三哥娶回來的妻子。”
葉驚秋不禁面露疑惑,若是自己沒記錯的話,謝雲染該是謝家獨子,難道上頭還有兩位兄長?
小豆丁裝模作樣地從懷裡掏出一本灰撲撲的書,在葉驚秋眼前晃蕩道。
“是葉家小姐吧,我瞧着你根骨不錯,這就将這本秘籍傳授于你。”
他方才眯眼一瞧,便發覺葉驚秋脖子上醒目的紅色傷口。
這人肯定是打不過謝三哥,傷了好些地方。
倒是要瞧瞧小豆丁手裡是什麼武功秘籍,葉驚秋正要伸手去接。
那小孩卻将書别在身後,對她說道:“練上個兩年,保管将謝哥打得服服帖帖,隻需要給我...十萬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