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裡的細作暴露身份将她救走了,其餘人均已伏法。”王聞連忙說道。
孟淮劍眸半掩,周遭的氣勢突然就冷了下來,他不再問話,想來是沒有追到。
他擡頭看了一眼正在馬背上的細雨,深沉冷然。
細雨像是感應到了般,與玉稷的對話停在了半空中,木然看着孟淮。
孟淮此刻風雨欲來的架勢,讓細雨着實松了口氣,想來梨花是逃了出來。
她莞爾一笑,“王爺,要休息一會兒嗎?”當作沒看懂孟淮眼裡的怒氣。
孟淮想将細雨扣下,這樣自己的計劃便不算失敗。可他又想起孟章将細雨接下來的行程托付給了玉稷,如何才能查出背後之人,将煙閣一窩端掉,他陷入了沉默。
王聞看着孟淮魂不守舍的樣子,連細雨的話也沒聽進去,他上前扯了扯孟淮的衣袖。
似有所感,孟淮回神,輕笑了聲,“歇會兒吧,本王果然不善騎馬。”
細雨的心情卻是晴朗無比,小跑到涼亭張羅着,給孟淮斟上熱茶,“王爺,請!”
孟淮卻陰雲密布,也不着急回去,回去人也不在了。
冬日的太陽溫暖而疏離,梨花不顧身上的傷痛,舒服地躺在石頭上,迎面朝着太陽閉起了雙眼。
忽然從遠處傳來一陣疾行的馬車車輪滾動的聲音,梨花登時睜大了雙眼,不顧傷口的疼痛翻身藏在了岩石下。
随着馬車聲越來越近,她的心口揪着像是要跳出來般。
馬車停在了她躲着的岩石斜上方,還有兩丈的距離,幸好雜草叢生,樹林隐蔽,讓她不至于暴露,她這樣想着。
過了一會兒,馬車那邊始終沒有動靜,梨花也不敢貿然往外走去,怕被甕中捉鼈。她繼續蜷縮着身子,躲在岩石縫裡。
又是一點點車輪聲,緊接着是低沉的嗓音,“出來吧!”
梨花聽着那聲音甚是熟悉,可她還是不敢冒險,直到聲音再次響起,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愉悅,“你還要貓到什麼時候?”
這時,梨花才反應過來這是二師兄迷霧的聲音,她連忙從那縫隙鑽了出來,可因為佝偻太久,竟有些麻木,她嘤嘤半晌,“我出不來了。”
那聲音不再回應,隻是無聲地歎息。
過了好久,梨花才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站在了岩石上,陽光灑在她的身上,映照得光彩極了。
梨花用盡全身力氣,從岩石下往坡上爬,她撥開雜草,終于站在了輪椅旁。
“二師兄,你怎麼發現我的?”梨花一掃之前的陰霾,問道坐在輪椅上的人。
她低俯着他,不服輸般盯着他看。
“那馬兒吃草吃得可歡?”他擡眼上下打量她,看着腹部的血迹斑斑,幾不可聞皺起了隽秀的劍眉。
清冷的臉上本就沒什麼表情,這下隻剩下冷肅了。
梨花還沒意識到面前的人已然生氣,她歪着頭朝馬兒看去,“原來是那馬兒出賣了我。”
待她回神,輪椅已朝馬車走去,她隻好快步跟上,表情委屈。
在二師兄面前,她從來不敢過多抱怨,站在一旁默默看着那車夫将他安置在馬車上。
馬車内,迷霧拿出了一個瓷瓶,放到梨花的手裡,“上藥!”
梨花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傷口在腹部,而狹窄的馬車總不能赤誠相見吧,她微微側身,背對着那人,将粉末胡亂灑在傷口上,隻是粉末剛接觸傷口時,她疼得冷汗直冒,“嘶……”
那人也沒有過問一句,她忍過了疼痛,才将衣服慢慢放下,坐回了原位。
迷霧臉色稍霁,又是輕微的歎息,“知道疼了?為何讓自己受傷?”
梨花聽見這話也是愣了一下,自己又不是高手榜第一,受傷在所難免,怎麼從他話裡的意思是自己本不用受傷的。
她回想了自己在王府時的情形,她也想替那幾人謀出路,才被暗衛所傷,隻是後來情形不在她掌控内,才隻得再次受傷出逃。
梨花心虛地看了看他,又低下了頭,閉口不說話。
迷霧見她呈鴕鳥狀,便知自己果然又說中了。
梨花臉上血色全無,還戰戰兢兢坐在那裡,迷霧也心軟了幾分。
俯身遞給她一個錦囊,“去帝京待命!”
梨花接過錦囊,打開一看,裡面是銀票和信紙,梨花不明所以,擡頭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