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和好了,還談戀愛了呢。闵和竹想,這個消息要是透露出去,不少人得驚掉下巴。出于對老安心髒的保護,他選擇了和緩的說辭:“是啊,我倆現在合租呢。B城租金太貴了。”
老安沉默了一會兒,好像在消化這個沖擊性的事實,但還是開口囑咐到:“那要好好相處,現在在外闖不容易啊。”他轉向陸堯硯,“小陸,和小闵有什麼事,兩個人要好好說,别吵架。”
陸堯硯不好意思地笑了:“現在大了,不會那麼幼稚了。”
陸堯硯說什麼幼稚,實在有點假。故意而為之的事兒,倒不如說他年紀輕輕就心機重。隻是在老安面前,闵和竹沒掀他老底,而是應和到:“嗯,現在我們關系好多了。”
老安一手摟住一個他們的肩膀,闵和竹才從力道的減輕下,忽然察覺到了對方的衰老。
老安又叮囑了還在練習的學生幾句,就帶他們先到看台上稍等,閑聊了一陣,直到最後的訓練結束,才把他們帶回了家。
到了住處,師母正在處理食材,陸堯硯和闵和竹洗洗手,也幫忙打下手。老安接手了下廚的工作,又發覺兩人原本準備的菜不夠,又叫了個外賣。
老安的孩子在外打拼,今年單位工作忙,實在回不來。兩老口就把他們當作了自己的孩子熱情款待,不停給他們加菜添飯。
到後來闵和竹實在吃得太飽,隻好連連求饒。陸堯硯則是面不改色地通過聊天讓老兩口忘記了給他夾菜。
到他們告辭的時候,兩人還給他們塞了幾袋子年貨,盛情難卻,他倆出門手上東西更多了,回去得很艱難。
來到闵和竹家門口,陸堯硯有許多感慨。
十多年前,他曾經送闵和竹回家,走進過這兒。那一天起,他就發誓,總有一天他要以戀人的身份,再次踏入闵和竹家的門檻。
再次站在這裡,他百感交集,一時間呆立在門口。
闵和竹卻沒什麼想法。他把東西搬進了玄關,就換鞋往客廳走去。
“陸堯硯,我都不想動了。”
才說完,他就倒在了沙發上。
幸好回來前,闵和竹就托物業請人上門進行了大掃除,否則他倆舟車勞累,還得把許久沒人生活的屋子打理一遍。
這套沙發應當和從前一樣柔軟,可心境發生了變化,他便覺得有些陌生。就像在另一個人的家中一樣,他有些不自在。
陸堯硯在他身邊坐下來:“待會晚飯吃完,要不要出去走走?”
“去哪呀?”闵和竹翻了個面,懶洋洋地問。
“回學校。”
“不是下午才去過嗎。”
“不是我們兩個人。”
今天都除夕夜了,學校也不可能不通人情到這個地步,讓人家守夜吧,何況也沒什麼好偷的:“說不定保安都回去咧,你怎麼進去?”
“翻牆啊。”陸堯硯理直氣壯地講,“我以前快遲到就是翻牆。”
翻牆和陸堯硯的匹配度太低了,闵和竹實在很難想象長了這麼張臉的陸堯硯會翻牆:“真的?”
“真的。”
“但現在不都是通電了嗎,難道神通廣大的陸老闆會超能力?”他進門的時候就觀察了一下,如今的學校外牆上都是高壓電電網了,原來破損的玻璃碎片都拔了。
“那早點去吧。求你了——”陸堯硯抓起他的手懇求道。
“好吧好吧,你就曉得我吃這套是不是?”闵和竹捏了一下對方的手掌,無可奈何地講,“那就走吧。”
闵和竹家離學校比老安家要遠些,他們慢慢散步過去,冬天的白日要短些,太陽已然西沉。
到了學校門口的時候,保安正在整理保安室裡的東西,看上去正要走。
陸堯硯連忙上前解釋來意,又出示了以前的學生證照片,好說歹說,對方才答應給了他們半小時的時間。
先前來找老安,他們直奔操場,現在才算有了慢慢閑逛的閑情逸緻。
第一站,他們來到了門口的公告欄處。新的優秀畢業生名字覆蓋了先前的,可距離上一次高考過了小半年光景,也開始褪色了。
闵和竹回想起從前他站在公告欄的時候,瞧見自己和陸堯硯院校不同、一别兩寬,簡直難以描述自己的喜悅。誰能想到兜兜轉轉,他們現在是以這樣的身份站在這兒呢?
“在想什麼?”陸堯硯見他沉思,開口問道。
“在想那時候看到放榜,我高興死了,感覺終于擺脫你了。”
陸堯硯悄悄碰了一下他的手,闵和竹不用看,都知道陸堯硯委屈了。
他握住陸堯硯的手,把腦袋挨近對方,說悄悄話到:“那我現在不還是栽你手裡了嗎?過去的事了嘛。”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