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不自禁就會為對方的情緒共情。
闵和竹翻了個身,主動抱住了陸堯硯,拍了拍對方的後背。
他們就這麼靜靜地躺了一會兒,直到陸堯硯開口道:“為什麼那麼說……你覺得我是那種随便的人嗎?”他的語氣有些哀怨,“是那種拈花惹草的貨色?”
“貨色太嚴重了……可是你長得就很那種人啊?”闵和竹理所當然地回答。
“不要刻闆印象啊!”陸堯硯極力反對闵和竹對自己的偏見,“我很潔身自好的。”
闵和竹生出點古怪的感覺。他不知道應該對陸堯硯這麼做感動,還是覺得對方的執念有些沉重。
但是他做出了回應陸堯硯的舉動,在陸堯硯感到厭煩之前,他會選擇堅持。
“我其實不是很在意啦。”闵和竹下意識回複,話音剛落,就發現了自己言語的不妥。于是他補充到,“現在隻和我談就行了。”
“和竹,怎麼能不在意呢?”陸堯硯反問,帶着不可思議的情緒。
闵和竹不知道如何回答,隻能用自己的邏輯解釋到:“你和别人戀愛或者做過什麼都是你的自由,如果有的話。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我希望隻有我一個人。嗯……怎麼說呢,也是一種自私吧,但是——”
“我不覺得這是自私,我也沒有和别人做過那些事。”陸堯硯的語氣越來越冷。
闵和竹感覺到陸堯硯有點生氣了,他摸不着頭腦:陸堯硯在為什麼生氣,他不過是在未必發生的假設上、發表自己的看法罷了。況且,他的想法不是挺客觀包容嗎?
但他還是下意識想要疏解對方的情緒,于是小聲到:“我不太了解這些,你要是生氣了,我以後就不提了。”
陸堯硯沉默着,不知道在醞釀什麼。
闵和竹繼續追擊到:“畢竟這是我第一次和别人……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聽到這句話,陸堯硯的氣場立即緩和了。他歎了口氣,而後算是接住了闵和竹遞的台階:“我們一起加油吧。”
話題又回到了闵和竹可以回答的方向。他放下心,和陸堯硯開起玩笑來:“你剛才好兇哦,以後不要這麼對我,我會跑路的。”
陸堯硯伸手抱住了他,闵和竹才突然真切地感受到了來自對方的力量:“不會的。”
陸堯硯并沒有說清這個“不會”是指什麼。
他應該追究的,闵和竹想到。可是當下大腦分泌的激素叫他頭暈目眩,隻想得到更多。
原來被擁抱的感覺是這樣,陸堯硯的雙臂環繞着他,讓他感到悶熱的同時,又有說不清的安心感。
扔掉心頭重石後的惬意,叫他感到了困倦。
他合上眼,沉沉睡去。
……
離闵和竹第一次為他解圍過去了多久了?
他已經記不清了。
他不曾和别人透露這個秘密、對它守口如瓶,可這幾千個日夜,他總悄悄幻想,有朝一日能和對方厮守一生。
闵和竹在他的臂彎裡睡去——懸挂在他每個夢中的月亮,終于落入了他的懷中。
他以為自己會欣喜若狂,但在聽到闵和竹無所謂的表态時,那種狂喜頃刻間冷卻,他陷入了痛苦。
闵和竹并不清楚他們彼此的感情差異。
他等待了太多年,對闵和竹的渴/求已疊加到了可怖的程度,而對方的感情,卻是君子之交的淡然。
“和竹……”陸堯硯呢喃着,感覺心髒傳來一陣酥麻。
也許,闵和竹不應該讓自己得到他。
先前他尚且可以忍耐自己的欲/望,當闵和竹解開了他的鎖鍊,他就再也控制不住想要得到更多的貪念。
貪得無厭。這就是他的本性。
他勢必會追求更多……
不知不覺地,陸堯硯陷了入夢境。
學生時代的事,又再度入夢。
闵和竹坐在他的前排,趁老師闆書的時候,悄悄吃小餅幹。
他看了他好久,覺得對方就像是松鼠在頰囊裡屯糧一樣可愛。
然而下課的時候,闵和竹卻找上了他。
“給你。”
闵和竹張開手指,手心躺着獨立包裝的小餅幹。
那時候的他十分驚訝,沒有接過餅幹,而是問到:“為什麼給我?”
“你一直看着我,不是想吃嗎。”闵和竹率直地問到。
陸堯硯還記得,那時候的他還沒學會掩飾,被闵和竹這麼問的時候,立即紅了臉——闵和竹居然發現他在盯着他看!
他結結巴巴,不知該如何解釋:“我……”
他怕自己說實話,會被闵和竹覺得惡心拒之千裡,可說假話,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合理的理由。
誰知闵和竹突然把小餅幹塞進了他的手裡。
他舍不得把闵和竹給他的東西還回去,于是緊緊握着。
可闵和竹還是沒走,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怎麼了?”
“吃了吧。”
“我不餓……”他舍不得吃掉闵和竹主動給他的東西。
然而闵和竹隻是命令到:“快點吃掉。”
他拒絕不了闵和竹的要求。
三下五除二撕開了包裝,他把餅幹放入口中,依依不舍地用舌頭抿化這小麥和黃油的混合制品。
“你現在是我的同夥了,不能告訴老師了哦。”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