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闵和竹重複饒樨的自我評價,有些不解,“不應該啊。”
“真的嘛,他還嫌我煩。”
蘇承望什麼時候會表達出那麼“重”的情緒?闵和竹一怔,沒想到饒樨和蘇承望會有那樣的往事。
闵和竹搖搖頭:“想不到。我還以為你們應該是一見鐘情。”
在婚禮上看到饒樨真人的瞬間,他也為對方的容貌驚訝過。
話音剛落,闵和竹就聽見饒樨哈哈大笑起來:“‘一見鐘情’?沒有的事。其實是我死纏爛打啦。”
死纏爛打這個詞彙對于闵和竹來說有些誇張。聽饒樨這麼說,他越發想象不了那是一副什麼樣的光景。
“當時所有人都說,我不可能追到他的,他那個性子,軟硬不吃。隻有别人被他追的,沒有人能追成功的。”說着說着,饒樨揚起頭來,他的臉上帶着一點傲氣,卻也不招人讨厭,反而有點小孩子的神采,“我就想,我偏要,我就是要他隻看着我。”
闵和竹凝視着饒樨,思緒卻飄得很遠。
如果換做是他,他會有這樣的信心嗎?
不。也許光是想象被拒絕這件事,他就會選擇退縮了。
他對生活的消極,終究還是蔓延到了感情層面。
“你追的他?”他最終隻能這麼問到,道不出自己心裡的感慨。
饒樨哼了一聲:“他這個假正經,明明我們剛見面時候,他就老是忍不住看我啊,非要說因為那天我穿得太特殊了,就像路障一樣惹眼。”
闵和竹笑了一下,他連忙收住笑意,避免饒樨誤會。可饒樨卻不在意地說:“我這麼好看,怎麼可能像路障嘛!他就是不願意承認我就是那群人裡最特别的一個。”
要是沒有這張臉,饒樨這通發言可以算作自戀。但他漂亮的臉蛋,讓他的話很有說服力。
闵和竹點點頭,還是給蘇承望找了個借口:“可能他面對你比較害羞吧。”
饒樨輕笑,不知道是同意闵和竹的說法還是不認同。他接着說到:“我認定他不可能是發自真心的讨厭我,所以後來就一直纏着他。”
隻是回憶着過去,饒樨又流露出了一點傷心。
他沒繼續說下去,但闵和竹意識到了他的難過。看來是過去的甜蜜,反而襯托得當下越發苦澀。
闵和竹不習慣被人安慰,更不知道怎麼安慰人。安慰的話在他喉嚨處打轉,終究他還是說不出口。
他沉默地站起來,往陽台處走去,解開了手機的鎖屏,點入了通訊錄。
自從聽說饒樨和蘇承望戀愛之後,他再也沒有主動聯系過蘇承望了,以至于到了今天,他對于對方的号碼,記憶也變得模糊。
闵和竹撥出了電話,在一陣音樂聲之後,響起“此用戶不在服務區”的機械女聲。
他不免有些詫異。
饒樨那麼自信,肯定也不會為了“排除異己”就讓蘇承望拉黑自己的手機号碼。而蘇承望也不會因為避嫌這麼做。
蘇承望去哪了,怎麼連電話都不接?
闵和竹不由得擔憂起來,可他又不敢直接和饒樨提起,怕對方陷入情緒不穩定。
他和蘇承望不在一個大學,不清楚對方大學後的人際關系。如今唯一将他和蘇承望聯系起來的人,隻有……
闵和竹在腦海裡搜尋着,最終不得不承認,這個唯一的人選,就是陸堯硯。
他咬了咬下唇,一邊想,難道沒有其他人可以幫他了嗎,一邊又想,通過陸堯硯是最快的途徑,他又何必舍近求遠呢?
思慮再三,闵和竹還是撥打了陸堯硯的手機号碼。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那一頭傳來的,也是相同的客服預錄語音,“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陸堯硯又去哪了?
在他對陸堯硯煩不勝煩的時候,陸堯硯就像是纏上他的怨靈,無論他走到哪,都能被對方逮個正着。可現在他想要主動聯系對方的時候,陸堯硯卻不知所蹤。
闵和竹難以描述自己複雜的心情。
他隻能給陸堯硯發了個信息。
「你知道蘇承望幹什麼去了嗎?」
這條信息發出後,闵和竹又想到,這樣的描述有些歧義,于是他補充了一條。
「饒樨在我這裡,讓他聯系我一下。」
“和竹哥,快來吃飯了!”
他身後的饒樨卻渾然不知他在做什麼,外賣到了之後,他便把先前沮喪的心情一掃而空,招呼闵和竹來吃飯。
闵和竹捏着手裡的手機,不知道要不要告訴饒樨,蘇承望和自己斷聯的事實。
然而他還沒說出口,門鈴又再次響了。
饒樨有點困惑地從餐桌邊起身往門口走去,開門前謹慎地瞟了一眼貓眼。
隻是這一眼,他就忽然喊了起來。
“你來幹什麼?”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