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記者嗎？”

“嗯。我早上收到了很多信息，不知道怎麼回複。”

“不用回。如果是正經平台，會來公司找你的。”陸堯硯的方法倒也直接，“這種事，公司肯定會當做一種宣傳手段，所以由他們來安排就行了。如果太累了，你就适當地拒絕一些。”

“能不能全部都拒絕啊……”一想到要重複地接受采訪，闵和竹就感覺眼前一黑。

“和竹，這件事也是能起到榜樣作用的。”陸堯硯勸說道，“你就當做社會公益活動吧。”

闵和竹趴下去，把自己的腦袋放在托高手腕的墊子上，悶悶地回到：“那不是我認識的人，都可能會知道這件事。”

“不是好事嗎？”

“好麻煩。”闵和竹咕哝到。

他不想給自己的找存在感，也不想因為某件事被人記住。

“司機可能之後也要來感謝你。”

聽到這，闵和竹已經想挖一個洞把自己埋起來了。他有氣無力地敲着鍵盤，還想掙紮一下：“陸堯硯，你能不能說是你做的？”

“我怎麼能冒領你的榮譽呢。”陸堯硯一口回絕到。

闵和竹糾結了一會兒，小聲提出了自己的請求：“那能不能幫我想想怎麼回複啊，認識的人，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們。”

他沒想過陸堯硯會幫他做這種事，不過是在煩心之下随便說說。誰知道陸堯硯竟應到 ：“我幫你編一段，你發給他們吧。”

“不用了，我隻是……”隻是說說。

闵和竹還沒說完，就聽見自己的手機發出了叮地響動。

陸堯硯從公司的通訊軟件上給他發了一段措辭得體的感謝回信，看得出對于這種事信手拈來。

倒也是，從前的陸堯硯還時不時能拿到文章的獎項，被貼在學校的公告欄中表彰。

闵和竹在心裡念着陸堯硯給他發的那段話，忽然意識到，他和陸堯硯似乎沒有加過私人的聯系方式。

……也不是沒有過。

在比賽結束之後的某一天、又被陸堯硯惹火的時候，他一氣之下把對方拉進了黑名單，再也沒有放出來過。

“你看一下，不合适我改。”陸堯硯渾然不知闵和竹在想什麼。

“謝謝。”闵和竹從喉嚨裡擠出感謝，又覺得自己這麼扭捏不太禮貌，于是提高了音量，清晰地講到，“謝謝。”

陸堯硯一愣，反應了幾秒鐘才應到：“沒什麼。”

闵和竹把陸堯硯給他發的内容，稍稍按自己平日裡的風格做了修改，回複了所有給他發信的人。

他和陸堯硯一來一回的談話間，氣氛也緩解了許多。

陸堯硯也提出了一個闵和竹沒想到的事。

“和竹，你要不要給你爸媽打個電話？他們可能也知道了，會擔心你吧。”

陸堯硯似乎想說這句話很久了，闵和竹瞟了一眼陸堯硯的臉，又低頭看向電腦屏幕：“不用，他們很忙。”

他主動提起，說不定還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不想被追問發生了什麼，身體還好嗎雲雲，雖然他的父母大概也不會在意，畢竟他也算好好地坐在這裡，而他們實在太忙了。

陸堯硯識趣地沒再追問他，但為了不被對方胡思亂想，闵和竹生硬地轉移了話題：“你們居家辦公能做什麼呢？”

“和客戶聊一下采購計劃，維護一下客情吧。”

“那如果客戶也很忙，你們是不是也可以休息啊？”

“能完成銷售目标，怎樣都行。”

“感覺好自由。”雖然換他去做銷售，恐怕連和客戶說話的勇氣都沒有。而且聽說銷售要負責的營銷額，也是他都想象不出來怎麼完成的程度，闵和竹還是壓住了自己的羨慕，“不過應該挺累吧，和甲方相處。”

平日裡他連應對自己的上級，都覺得有夠煩心了。何況是要去和甲方面對面溝通，有些人還會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還行。”

“感覺你很适合做這份工作。”

好看，嘴甜，精力旺盛。在闵和竹看來，陸堯硯具備了做金牌銷售的潛質。

“嗯……倒也不是因為合适才做銷售。”

“那是為了賺錢？”聽說一個好的銷售掙錢的能力是沒有上限的。闵和竹自認工作就是為了攢錢早日退休，所以自然而然地以此推測到。

“算是吧。”

闵和竹感覺到陸堯硯說這句話的時候，似乎在悄悄盯着自己看。他便擡起頭，剛好與對方的視線撞在一塊。

他不會是在想是為了我吧？闵和竹下意識這麼想到，又覺得自己好像有些太自戀了。

還好陸堯硯既沒有借這個機會煽情，也沒有說出真實的目的讓他感到尴尬，而是禮尚往來地問到：“那你呢，我記得你大學選的也不是設計類吧。”

闵和竹不好意思說明，自己因為不想進大公司加班，才借着大學修選的設計找了這份工作。雖然進來以後，他才發現待遇也沒有他應聘時承諾的那麼好。

“嗯……先随便做做。如果不合适再換。”闵和竹有些敷衍地回答到。

“我倒覺得挺适合你的。我記得，你從前喜歡塗塗畫畫。”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