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你又咬我!唔...”傅宴巡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将所有的話全都堵回她的肚子裡。
狂風暴雨漸漸化為和風細雨,細細密密密度吻落在林曦的臉上、脖子上...
漁船歸港,随着海風微微起伏,橘紅色夕陽将海面照得波光粼粼,海鷗劃過水面,給橙藍交界處增添了一抹生動的灰白。
橙紅被普藍覆蓋,銀月拉高了透明度,白色的牆壁在朦胧月色中更加如夢似幻,屋内暖黃的燈光映出兩個人相擁而坐的影子。
林曦正在地毯上拼着一幅兩千片的大拼圖,圖案是一黑一白兩隻小貓摟在一起的樣子,她覺得像極了芝麻和團子,傅宴巡摟着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
茶幾上的手機嗡嗡一震,是赫清宜發來的訴苦微信,說赫铮的一舉一動都極為謹慎,屋裡幹淨的更是看不見一根頭發,要是真的想要拿頭發去檢測DNA,恐怕直接從他腦袋頂薅來得更容易些。
林曦被她逗得笑出聲,驚動了身旁的傅宴巡,“什麼事這麼好笑?”
“哈哈,是清宜,”但她轉念一想,又不好直說赫家兄妹的懷疑,隻能藏一半露一半道:“唔...清宜懷疑赫铮不是她親弟弟,想拔根頭發去驗DNA。”
傅宴巡隻是“哦”了一聲,顯然對此并不感興趣,林曦松了一口氣。
“話說,你都沒有想過去找自己的親生父母嗎?”
“找過,沒找到。”傅宴巡輕描淡寫的說道:“如果他們想要我的話,就不會把我扔到孤兒院。”
林曦眉心一跳,“可是,有可能你也是走丢了,或者是被人拐走了呀。”
他搖搖頭,“如果真的是在這樣,這麼多年,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
說來也是,就算傅宴巡的親生父母隻是普通人,但這些年他自己也在尋找他們,以他的能力都找不到,那恐怕...
林曦有些糾結到底要不要把赫清宜的猜測說給他聽,又怕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讓人空歡喜一場。
“那你現在還想找他們嗎?”
“不想,”他語氣堅定道,“有你就夠了。”
“那如果,真的找到他們了呢?”
傅宴巡輕笑一聲,用食指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哪有那麼多如果?你這小腦袋瓜裡每天都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林曦皺皺鼻子嘟起嘴,“我就是好奇嘛。”
她的注意力再次被地上淩亂的拼圖吸引走,傅宴巡看着密密麻麻毫無頭緒的拼圖塊,不解道:“這東西到底有什麼好玩的?”
“這你就不懂了吧,拼圖最大的樂趣就是将一團亂麻理順的過程,眼瞧着一幅圖案從七零八落變得井井有條,是一件很過瘾的事。”
“而且,在拼拼圖的時候,我可以什麼都不想,暫時躲進一個與世隔絕的世界,腦子裡隻想着這裡應該是一塊什麼形狀的圖。”
“要是人的思緒也能像理拼圖一樣簡單就好了,可惜它們現在還是亂七八糟的滾成一團。”
傅宴巡越聽越迷茫,他向來不能理解為什麼要做這種浪費時間,又沒有意義的事,不過他倒是樂意陪着林曦做她喜歡的事。
林曦停下手裡的動作,“對了,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問你來着。”
“你記得我跟你說過,林建明用我母親的遺物威脅我的事情嗎?”
“記得。”
“當時我不是說讓他把東西給我送到傅氏去嗎,我一直以為他沒有被我唬到,但是前些日子他給我打電話,說東西已經給我了。”
“加上那段時間,傅宴連和林氏私下簽合約的事,我懷疑東西可能在你弟或者尹薇薇那。”
“明白了,我明天就去問他。”
林曦被他認真的樣子惹得發笑,她捏捏傅宴巡的臉頰,夾着嗓音道:“這是誰家老公,怎麼這麼可愛啊!”
“啧,你又來勾引我是不是?”
林曦連忙收回雙手,嘿嘿一笑,“明天還得去公司呢,今晚早點休息!”
說罷站起身就要往樓上跑,卻被身後的餓虎撲食,一夜纏綿。
沒羞沒臊的日子總會有結束的一天,随着空氣中逐漸散去的鞭炮味,一切再次回到正軌落入尋常,年熱熱鬧鬧的來,又冷冷清清的走,像是人們生活中的一個插曲,一曲畢後日子依舊枯燥乏味。
辦公樓裡的打工人個個垂頭喪氣,整個辦公樓都彌漫着一種冷清與無力感,與節前那股幾乎掀飛屋頂的浮躁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但此時,人人心中都還燃着一個微弱的、名為希望的火苗——一個星期後的元宵節,還能休息一兩天。
而傅氏大樓頂層的辦公室裡的傅宴巡卻并不期盼這一天的到來,隻因這天過後,林曦将會離開臨海,到哦外地工作。
随着日子越來越近,他的心也越發焦灼,随時會失去林曦的念頭萦繞心頭,讓他在夜裡無法入睡,身體裡那隻破殼而出的惡魔再次煽動翅膀,唆使着他去做一些“壞事”。
在幾近三天的争鬥中,天使敗下陣來,惡魔揮動起勝利的三叉戟。
淩晨三點,一個身影鬼鬼祟祟的摸進書房,一陣窸窸窣窣後,屋内飄起了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