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清宜皺着眉點點頭,“說的也是。”
“你沒事問這個幹嘛?”
“你就當我發神經吧,也别跟他說,我就是覺得傅宴巡更像赫铮。”
“啊?”林曦沒明白赫清宜的意思,“你是說他長得像赫铮?我沒覺得啊。”
赫铮那樣子說好聽的是謹慎溫潤,說白了就是謹小慎微,成天垂着頭像隻人畜無害的小兔子,她看不出來跟傅宴巡那厮有半點相像之處。
“我不是說他倆長得像,是比起現在的赫铮,我覺得傅宴巡才更像我的親弟弟。”
林曦張大嘴吧,瞳孔不由自主的放大,“你...搞錯了吧,不是都做過親子鑒定嗎?”
赫清宜捂住自己的腦門,一臉愁苦,“我也覺得自己瘋了。”
“但是,你知道嗎,我去護士站問了傅宴巡的血型,是A型,這個肯定不會錯。”
“我又讓人查了傅振國和周書雲的資料,他倆一個B型一個O型,怎麼可能生出A型血的孩子?”
林曦有些為難的撓撓頭發,她不知自己該不該把傅宴巡的身世說出去,可萬一真的是搞錯了呢?
“你要不,再找個機會再驗一驗赫铮的DNA?”
“嘶——”赫清宜倒吸一口涼氣,“倒也是個辦法。”
而後又補充道:“那你能不能...”
“不能!”林曦知道她想說什麼,左不過就是幫她偷傅宴巡DNA之類的,她不想對他做這種...帶有欺騙性質的事,“你要不自己去找他要。”
“我瘋了?”
“哎呀!我看你就是小說看多了,你要實在不放心,就先拔根赫铮的頭發拿去驗驗。”
“有道理。”
“話說,”林曦看向廚房赫铮的位置,“你們是怎麼找到他的?”
赫清宜順着她的視線望去,赫铮正手法娴熟的幫着蘇婉擀面,與一旁笨手笨腳的傅宴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檢測機構打來的電話,”赫清宜收回視線,“這些年我們一直都跟全國各大檢測機構有往來,老赫更是資助了他們不少,就為了能夠抓住那萬分之一的可能。”
“鑒定結果應該不會有問題,他是自己去鑒定中心做的鑒定嗎?”
“嗯,聽說是想要在數據庫裡找自己的親生父母,剛好就比對上了。”
“那之後你們有帶他再去檢測過嗎?”
赫清宜搖搖頭,“我媽沉浸在失而複得的喜悅裡,怕再傷害到他,就沒再鑒定。”
林曦倒是沒有想到赫家會有這種纰漏,“這是不是有點草率?”
“其實我也能理解我媽,她是怕萬一鑒定結果有誤,無法接受失而複得再失去,還不如就糊裡糊塗接受了。”
“說的也是。”
“你倆說啥悄悄話呢?”赫銘抱着團子走過來,“帶我一個呗!”
赫清宜翻了個白眼,“你瞧瞧人家赫铮還知道幫媽幹點活,你成天抱着個貓在屋裡瞎溜達,還不如傅宴巡有用呢!”
“嘿!你咋知道我沒去!”赫銘炸毛,“媽嫌我礙手礙腳,一腳給我踹走了,我現在屁股還疼着呢。”
“說到老傅,”他看向林曦,“如果你一會兒不想吃片兒湯的話,我勸你最好把他救下戰場。”
“?”
“他就差用線縫餃子皮了。”
“......”
林曦迷茫的眨眨眼,她實在想象不到赫銘是怎麼把針線和餃子聯系到一塊去的,直到她看見一臉認真的用水當漿糊黏餃子皮的傅宴巡。
“你...幹嘛呢?”
“包餃子啊,”傅宴巡将一“坨”餃子放到手心,滿臉驕傲的展示給她看,“怎麼樣?赫伯母說我很有天賦。”
“嘶——”林曦自己雖然做飯水平也不怎麼樣,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在我的認知裡,餃子好像...不是三角形的...至少不該是個二維的。”
她其實也挺佩服傅宴巡的,竟然能把圓的皮包出一個三角形來。
“皮是我自己擀的。”
林曦嘴角一抽,難怪...
“赫伯母給了我一塊面,讓我自己練習。”
林曦恍然大悟的張張開嘴巴,這不就小時候大人在一邊包餃子,掐下來一坨面給孩子,打發他一邊玩去嗎。
但她不忍打擊對方的自信心,硬着頭皮鼓勵道:“嗯,赫姨廚藝了得,她說你有天賦就一定有天賦,誰說餃子一定得有餡兒,我就愛吃片兒湯。”
傅宴巡早就從她的話裡聽出了不對,将手上的面抹了她一臉,“哄我是不是?”
“啊!傅宴巡!”白了半邊臉的林曦嗷的一嗓子躲過他的下一波攻擊,趁機從面闆上抓了一把面粉,卻顧忌着他那脆弱的支氣管,又放了回去,捂着臉滿屋亂跑。
“哎呦,你倆多大的人了!”蘇婉被他倆搞得哭笑不得,“别把我的餃子扣了!”
林曦抓住傅宴巡的胳膊,用沾上面粉的手指,在他的臉上畫了三根貓胡子才肯罷休。
兩人到底一個是病号,一個兩夜未眠,鬧了這一會下來都有些氣喘籲籲,尤其是傅宴巡,額頭起了一層薄汗,嘴唇卻泛着微微地白。
“不鬧了。”林曦拉着傅宴巡到水池邊,替他沖洗幹淨了手上的面,又用紙巾擦掉他臉上的貓胡子,傅宴巡全程像個聽話的大狼狗,眼裡心裡都隻有一個人。
赫清宜終于看不下去了,把黏糊糊的兩人一起拎到客房,“你倆的狗糧我今天算是吃飽了,反正你倆也不吃飯,趕緊休息吧。”
“我還想去幫幫赫姨呢!”
“您那廚藝,遠離廚房就是對她最大的幫助,你瞧瞧自己那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她轉向傅宴巡,“還有你,你那臉比我們家牆都白。”
“你倆一個裝熊貓,一個演無臉男,跟我在這玩cosplay呢!”
“趕緊休息,我走了。”
赫清宜合上門,兩人幾乎同時松弛下來,疲憊感襲來,林曦打了個哈欠。
“累了?”
“嗯。”林曦揉揉酸痛的脖子,連軸轉了兩天說不累是不可能的,在劇組裡神經一直高度緊繃着,生怕出一點差錯,回來後又一直在醫院熬着,還得強打起精神玩鬧哄長輩開心,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了。
傅宴巡把人摟在懷裡,輕撫着她的脊背,“那就睡吧。”
窗外,鞭炮與煙花連成一片點燃了半邊天,騰空的煙花炸成顆顆碎星,伴随着“砰砰”聲重新墜入人間,墜入相擁兩人清甜的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