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巡白了他一眼,不耐煩的丢出兩個字,“沒有。”
“嗯?”赫銘歪着頭,眉頭蹙起複又舒展,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傅宴巡的肩膀,“诶,你生日哪天啊?”
“你神經病吧!”傅宴巡連忙向後躲,卻不小心抻了一下,胃中突然一陣痙攣,臉瞬間就白了下來,“嘶——”
“你别激動,我不問了,不問了。”
傅宴巡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說實話,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确切的生日是哪天,身份證上寫的出生年月,是孤兒院院長撿到他那天的日期,以及粗略估算的年歲。
赫銘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行了,你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
他晃晃悠悠站起身,複又補充道:“那咱倆就算說開了,你好好休息,過兩天再來找你喝酒。”
說罷也不管傅宴巡的反應,揮揮手自顧自的離開了。
冬夜,沒有雲層遮擋的天空繁星點點,傅宴巡半靠在沙發後,目光虛無的望向窗外,他不喜歡那種自我失控的感覺。
有時候人越想避免成為什麼樣的人,就越會和他越來越像,正如此刻的傅宴巡,他不想成為周書雲那種控制欲極強的人,卻又無法避免的萌生想要将林曦困在自己身邊的想法,這讓他感到憤怒。
烈酒一杯一杯下肚,思緒也愈發的沉,林曦是他放在心上多年的人,是他願意用生命去愛的人,是他想無時無刻抱在懷裡的人,想讓她感到幸福、感到被愛,同時也想給她足夠的自由。
他就像一隻吐着絲線的蠶蛹,想要破繭成蝶卻又不得不作繭自縛,他一面克制着自己,一面接受□□的灼燒,平靜如水的表面下卻是水深火熱。
漸漸的灼燒感仿若化為現實,從胃底處傳來,而他卻仿若未覺,自虐般的灌下另一杯烈酒,思維愈發混沌,眼前的畫面飄忽不定,恍惚間他似是看到一個小女孩在水中墜落…墜落…墜落到無盡的深淵…
他拼盡全力想要去抓住她的手,卻一次次擦指而過,他眼瞧着女孩離自己越來越遠,而他卻無能為力。
待他回過神時,淚水淌了滿臉,他聽見自己抽泣着叫着林曦的名字。
“傅宴巡,你喝酒了?”對方焦急的聲音從手機聽筒裡傳來,“傅宴巡?”
傅宴巡頭痛欲裂的捏捏眉心,清了清嗓子,“咳,我沒事。”
“你在哪?”
“家。”
“你這是喝了多少?你有胃病自己不知道嗎?”林曦怒吼道。
傅宴巡反應有些遲鈍,他拿起身邊幾乎見底了的威士忌,在眼前晃晃,“噗嗤”一下笑出聲,“沒多少。”
電話對面的人沉默了下來。
“小曦,”傅宴巡的嗓音因剛剛發過病變得沙啞,“對不起。”
“我…我隻是,我不是不相信你。我隻是沒有辦法控制好自己,對不起,我沒辦法,我不想傷害你。”
“……”
傅宴巡沒有得到回音,心髒跳的越發不規則,呼吸淩亂,語氣不自知的帶上了一抹泣聲,“你…你還會回來嗎?”
“沒關系,我會等你的,不管從前還是現在,我都會等你。”
他倒吸一口涼氣,胃中頓頓的悶痛終于化作了細密的刺痛,像是有一百根針東一下西一下的亂刺,冷汗瞬間布滿額頭。
“你是不是不舒服?”
“是,胃疼。想抱抱你。”她聽見對方如是說。
“你…”電話驟然被挂斷,而林曦卻還保持着舉着手機的動作沒動,所以…傅宴巡這是在跟我…撒嬌?
“林曦姐,陳導叫你!”鄭時月叫道。
“哦...來了...”她甩甩腦袋,試圖将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全都甩出腦袋,可人卻像丢了魂,心早就飛到了八百裡外。
她有些擔心傅宴巡的身體,卻又分身乏術,不得已隻好再次向赫清宜求助。
而從南苑别墅回家的赫銘,剛一開門就被剛挂斷電話準備出門的赫清宜堵在了門口,“哪去了?”
“你喝酒了?”赫清宜用手在鼻子前扇扇酒氣,皺着眉問道。
“嗯,就喝了一點,”赫銘敷衍道,他脫下外套,把自己摔進沙發裡,“對了,你知不知道傅宴巡的出生年月?”
“不知道,問這個幹什麼?”
赫銘用拇指和食指捏着眉心,“沒什麼,就是…有點好奇。”
他看向赫清宜,“你對他有沒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
赫清宜擰着眉,回想和傅宴巡見面的幾次場景,好像是有一種很特别的感覺,但她一直形容不上來,赫銘這麼一說,确實是…親切感…
可她卻扇了他一巴掌,“喝多了吧你!”
緊接着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般,“你不會是和傅宴巡喝的酒吧?”
“是啊,怎麼了?”
“卧槽!”赫清宜一把把人從沙發上薅起來,二話不說就要往外走。
赫銘一臉懵逼的被她薅着領子,“幹嘛去!”
“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