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看出他的心思般,林曦半開玩笑的試探道:“怎麼難不成你喜歡我?你是不是入戲太深了?”
“你的意思是...”傅宴巡沉聲道:“我也可以和其他女人亂搞?”
“啧...你這人怎麼...說話這麼難聽呢?”林曦瞬間沒了心思,“算了,我沒必要和你解釋,我上去了。”
“對不起。”
林曦的腳步一頓,她倒是有些琢磨不透這個男人了,吐出一口氣轉過身怒道:“你到底什麼意思啊傅宴巡,我怎麼一點都看不明白你呢,你到底在别扭什麼?”
傅宴巡藏在被子下的雙手緊握在一起,垂着眸子低聲道:“我不想别的男人靠近你。”
“...為...為什麼?”林曦的心髒不受控制的越跳越快,像是要炸開一般,對于問題的答案,她既想得到又害怕得到。
“你不知道為什麼嗎?”
屋内安靜得隻能聽見彼此“砰砰”的心跳聲,漸漸地林曦感覺手指發麻,呼吸也愈發困難起來,她抿抿冰涼的雙唇,丢下一句“好好休息”便紅着臉倉皇而逃。
林曦合上卧室的門,捏着門把手靠在屋門上,冰涼的觸感讓她逐漸平靜下來,可那顆亂七八糟跳着的心髒卻并沒有要消停下來的意思,傅宴巡低沉的嗓音似乎還在耳邊,她對着面前的空氣,嘴角瘋狂上揚。
我想,我大概是真的喜歡上他了,林曦這般想着。
她素來是個敢愛敢恨的人,一旦認清了自己的心意,便不會在糾結,隻是這件事涉及到了她母親的死......
林曦猶豫再三,還是從兜裡摸出手機,撥出了一串号碼,對方許是在忙,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起。
“林曦?”
“祁哥,你說...我媽...有沒有可能真的隻是意外?”
“等會兒...”電話那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而後噪音小了不少,像是從室内走了出來,“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我隻是突然害怕,我執著了這麼多年的事情,到最後卻發現隻是一場空。”林曦頓了一下,接着道,“我怕...我恨錯了人。”
“你是不是去找周書雲了?”
“......”
“林曦,說話!”祁寒深低吼道。
“我和傅宴巡結婚了。”
“什麼?我不是告訴你别做傻事嗎?”祁寒深着急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傅家本不是什麼名門望族,近些年才發展成臨海首富的,八年前他們還隻是一家小公司,不可能權勢滔天到能夠掩蓋殺人的罪行,所以...有沒有可能真的是我錯了...”
聽筒另一邊傳來點煙的聲音,“這個案子,是我到警局接手的第一案,當時我也去了現場,但由于沒有任何監控拍到了你母親,所以我們無法推斷她到底是從哪裡落水的,而這也恰好是整個案件的疑點。”
“是,而且當年我父親的态度也很奇怪,他就像知道些什麼一樣,堅持不肯屍檢,當我告知外婆後,人都已經成了一抔骨灰了。”
“而且,我外公和其他家人也都相信她是自殺的,沒有再追究下去...”
祁寒深吐出一口煙,安慰道:“林曦啊,有句話我想跟你說很久了,這麼多年過去了,線索早就都斷幹淨了,而且如果真的有證據,當年我們找了那麼久不可能一點都發現不了,所以,是時候該放下了。”
“可我清楚的記得,她那天說要去一趟傅家,讓我别等她吃晚飯,可她卻再也沒有回來...”林曦的氣息愈發不穩,隐約帶上了一抹嗚咽,“而且,傅家周圍的監控偏偏在那一天都壞了,這絕對不是巧合。”
“但是當初我去詢問過周書雲,她有十分明确的不在場證據,培訓班門口的監控清清楚楚的拍到了她的臉。”
“可是八年前的傅家,明明有一個遊泳池,這件事後傅家就把它填平了,這又該怎麼解釋呢?”
祁寒深自然也知道這件事裡有太多的巧合,然而當年他隻是一個剛進警局的小警察,許多事情做起來都不太順暢,再加上死者有抑郁症的病史,家屬又不同意驗屍,一切都太符合自殺案的特點了,至于死者沒有被監控拍到,上級一緻認為隻是巧合。
每一名警察對自己經手的第一個案子總是格外記憶深刻,更何況祁寒深接手的又是這樣一樁疑點重重的案子,這些年他一直和林曦有着聯系,擔心她會走不出來做些傻事。
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想,無論是自己還是林曦,都該把這個案子放下了,隻是自己畢竟死者家屬,他能理解林曦的心情,也不忍徹底打破她那可憐的一點希望。
祁寒深歎出一口氣,夾着煙的手抓了抓雞窩一般的頭發,“所以你嫁進傅家,隻是想繼續調查當年的事?”
“是...”
“既然你已經有了打算,那為什麼會打這通電話給我?”
“我不知道。”
“因為你喜歡上了傅宴巡,”祁寒深的語氣堅定,“你想讓我給你一個結論,如果他是你殺母仇人的兒子,就放棄那些愚蠢的想法;如果他不是你殺母仇人的兒子,你就能心無芥蒂的跟他在一起,對嗎?”
“對不起,我不該...”
“林曦聽我一句勸,往事已矣,未來可追,好好想想究竟什麼才是對你最重要的,不要把自己一直困在過去裡。”
“我知道了,謝謝你祁哥。”
挂斷電話,林曦盯着天花闆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她不得不承認,最初接近傅宴巡有大半的原因是想調查當年之事,若非如此,她随便尋個男人協婚便是。
但她從沒想過的是,獵人或許也會栽到獵物的手裡。
林曦甩甩腦袋,“不能這樣,這是不對的,我不喜歡他,我不應該喜歡他,我不能喜歡他...”
“至少,在事情未明前,還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