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從你的文中我覺得,與其隻是把自己文章的版權賣出去,交給别人東裁西剪,你可能會更願意親自操刀,親眼見證它從零到一的轉變。”
“而且,我們都是新人,不會有圈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風氣,你也知道,這個圈子的水有多混。”
“總之,我覺得這會是一場很愉快的旅程,很适合你作為埋進影視圈的第一步,又或許是經過這一次之後,更加堅定自己隻寫小說的心,你覺得呢?”
聽完陳啟明的話,林曦不得不承認,她是心動的。
他說的沒錯,自己完全可以把這當做是一次嘗試,看看今後究竟是做編劇還是接着做她的作家。
她認真思索了一番,陳啟明也并沒有催促,隻是耐心的等待,“沒關系,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不用着急給我答複。”
林曦笑着搖搖頭,“不用了,我願意試試。”
“真的?!”陳啟明激動道,“但是,你也知道,我們也才剛起步,所以在報酬上可能不會像其他組給得那麼多。”
“沒關系,就當做是彼此的試錯成本吧。”
“太好了,歡迎你的加入。”陳啟明向她舉起杯,兩人輕碰了一下杯子表示成交。
不知不覺中,天已經黑了下來,寫字樓和周邊的商店紛紛亮起了燈,在陳啟明的堅持下,林曦上了他的車。
“你住這麼遠,平時出門很不方便吧?”
“唔...還好,我平時也不出門,住哪裡都無所謂。”
“也是,你們藝術家确實都挺宅的。我女朋友是畫家,也是天天不出門。”
車子緩緩駛入南苑别墅,左拐右繞後,停在了一輛熟悉的黑色卡宴身後。
林曦有些頭疼的閉閉眼睛,心道:完蛋了。
但轉念一想,自己又沒做什麼虧心事,而且和傅宴巡又不是真夫妻,思及此,她和陳啟明道謝後,理直氣壯的打開車門下了車。
然而,真的當那人出現在自己眼前時,那種壓迫性的,身上冷的掉冰碴的氣場,還是讓她敗下陣來。
雖然對方一句話都沒說,隻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和陳啟明,但林曦知道,他生氣了,比中午那會還生氣。
傅宴巡沒有再分給她半個眼神,徑直進了屋。
看着對方的冷漠的舉動,林曦突然感覺心裡空落落的,泛着說不上來的酸苦,那人明明近在眼前,卻像是隔着一層真空牆聽不見也摸不着,隻得任人攪動着自己的一顆七零八碎的心。
“他吃醋了。”
林曦回過頭,發現陳啟明還沒有離開,不知在那看了這場戲多久。
“你解釋清楚,哄哄他就好了。”
“哄?”
“對啊,撒個嬌,賣個萌,男人都吃這一套。”
“呵呵...”
“行了我走了,等我找齊演員再約你聊劇本。”
林曦看着房子裡亮起的燈,突然能夠和那些和媳婦吵架後不敢回家的男人共情了,她甩了甩頭,試圖将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出腦袋。
但當她進門後,看到空無一人的客廳,和沒有被動過的晚飯,才發現自己想的那些亂七八糟都是多餘的,越想便越覺得氣憤,越覺得這個人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她“砰”的一聲合上自己的房門,撲倒床上把自己的頭悶在被子裡,手腳來回撲騰着洩憤。
殊不知,她在門口的一舉一動,全都被二樓露台上的傅宴巡,看了個一清二楚,但凡陳啟明有一點越線,他可能都會立刻跳下露台,将人幹翻。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就是見不得林曦和其他男人接觸,那感覺就好像是自己小時候喜愛的玩偶,絕對不允許任何人觸碰那般,玩偶隻能屬于他一個人。
他想,讓她隻屬于他一個人。
......
傅宴巡站起身本想着去叫林曦吃晚飯,卻在書房角落的位置,看到了一個禮品袋,是周書雲上次帶過來的茶。
他鬼使神差的撿起袋子,實木包裝的禮盒裡是一包用牛皮紙古法包着的西湖龍井,看起來價值不菲。
“都送到家裡來了,我怎麼能不滿足你呢?”傅宴巡嘴角十足諷刺的勾起一個弧度,拆開包裝給自己濃濃的泡了一杯。
淡淡的花香混着茶葉的嫩草香撲鼻襲來,但他卻并沒有着急去喝,而是盯着杯子中一根根豎起的茶葉發呆,直至茶湯的顔色變得焦黃,不再散發熱氣,傅宴巡才抓起茶杯将已經發苦焦澀的茶水一飲而盡。
接着又重複了兩遍上述操作,第三杯茶水下肚後,脆弱的胃終于反抗起來,開始小範圍的抽動着。
傅宴巡起身将“作案工具”清理幹淨,把茶葉一股腦的倒進下水道後,額頭上便已經開始冒出一層虛汗了,他癱坐在椅子裡,近乎瘋狂的勾勾嘴角,耳畔傳來的都是周書雲滿是“擔心”的關切話語......
“小巡,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把藥吃了就好了!”
“小巡,你發燒了,聽媽媽的話,來張嘴...”
“小巡,你又胃疼了?”
“這孩子怎麼身體這麼差,三天兩頭的生病,他媽媽也是不容易,經常大半夜的送他來醫院。”
“小巡,你有哮喘,不能去學校上課,媽媽給你請家教在家學習好不好?”
“小巡,把這個喝了,喝了就好了...”
“小巡聽話...”
“小巡...”
“傅宴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