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随手丢棄毀容的陪嫁宮女,可宜蘭的和親早已定下,他就算想換也沒得換。
屋内宜蘭斷斷續續的哭聲最終止住,再出來時,狄隐親昵地扶着她的腰身,輕笑着走到屋外解釋道:“無妨,王妃隻是有些膽小,本王已經安慰好了。各位準備準備吧,别誤了時辰。”
......
二公主出嫁後,黎妃也消停了,整日郁郁寡歡不肯出門,雖說人人都勸她,二公主去西建是做王妃的,可她怎能願意讓孩子去如此偏遠的地方,若是吃了虧可怎麼辦…
更何況,黎妃最後才知宜蘭的臉壞了,惹了王子的不痛快,她也隻能多備些好藥讓宜蘭帶去,自此,她們母女怕是再也見不着了。
而徐貴嫔這邊,陛下顧念舊情,當時的事情也抛之腦後,徐貴嫔的性子也變得溫和了,不再像之前那般嬌縱。可蕭廷賀心裡對元甯帝有了芥蒂,元甯帝又何嘗看不出兒子的冷漠,故而關系又疏遠了些。
可若說如今宮裡誰最得寵,那誰人也想不到,凝玉院的七皇子竟得了皇帝的青睐,許是欣賞他夜宴上挺身救西建王子的英勇無畏,不禁也回想起這些年他在宮中的如履薄冰,對這個被自己忽略多年的小兒子,多了些重視。
這天,元甯帝喚來二位皇子,面容凝重說道:“你們可否聽聞寂城妖物一事。”
蕭廷賀點頭道:“寂城偏遠,山脈連綿,寂城河不知為何幹涸已久,民間傳言說,都是寂城旁的望山妖物所為。”
元甯帝歎氣,“不錯,隻是最近這妖物害人,竟下山咬了不少村民,聽聞那些被咬的人口吐白沫,卧病不起,且這妖物未被抓到,逃跑中将城裡多戶人家的存糧吃個幹淨,又跑回了望山上。寂城城主實在不知如何捉拿,這才上書請求朝廷援助。”
言罷,他看向沉默的蕭廷彥,問道:“彥兒,你說說看,這妖物到底從何處來。”
蕭廷彥從容點頭,緩聲道:“書中記載過,千年前的寂城山清水秀,家家富裕,全因山上有座神女廟,隻是後來神女衰落,望山無人踏足,失了神女的庇護,望山中也出現了各種妖物作亂,再無繁榮盛景,隻剩枯草凋零。”
元甯帝稍有煩悶,“可神女一事,隻存在于書中,朕倒覺得那是城民無聊時編纂出的流言,不過如今看來,神女沒有,但不代表妖女不存在。”
蕭廷賀遲疑道:“父皇的意思,是說妖物可能是由妖女操控的?”
元甯帝點頭,“妖女一事暫且不提,如今解決妖物之事更為重要。朕叫你們來,是問問你們二人誰願意前去,赈災施粥,安撫百姓,幫助寂城渡過此難關。”
蕭廷賀剛要開口,卻被蕭廷彥搶了先,“兒臣願前往,請父皇給兒臣一次機會。”
……
春序聽到蕭廷彥要去寂城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寂城,是望山旁邊的那個寂城?”
如今算算,她離開神女廟已經很久了,若是能陪着阿彥一同前往,他在望山說不定還能記起前世的點點滴滴。
看着她眸中的期待,蕭廷彥嗯了一聲,又道:“你就在宮裡呆着,如今二公主也不在,沒人會為難你,你沒事就去找樂安他們說說話,等我回來。”
小雨子正收拾着衣物,對着春序道:“是啊,咱倆就在院内等着主子回來吧,聽說那望山很可怕哩,山裡還有吃人的妖怪,你要是去了,這細皮嫩肉的,不出一天就被妖怪盯上了。”
春序重複道:“妖怪?望山有天地靈氣,有妖怪也正常。”
“聽你的語氣,好像你去過呢。”小雨子故作神秘道,“宮裡都傳遍了,說望山的妖怪長相駭人,專挑小孩吃。”
春序想了想,曾經望山妖獸肆虐,母親将所有吃人的妖獸收服,毀了它們吃人的尖牙和利爪,讓其不能再害人。
後來妖怪吃人的事情便沒再發生,況且妖獸都習慣了山上的環境,不願下山,除非是有好奇的村民上山,不小心撞見了妖獸。
難不成是中邪了…
春序讨好地笑笑,走到蕭廷彥身邊,嬌聲道:“殿下,你就讓我陪你去嘛。”
他拒絕的很幹脆,“不成。”
“為什麼?”春序不樂意了,“我早就說了,我要陪着你的,你去哪我就去哪。”
小雨子掩口笑道:“春序,你這話聽着,好像殿下是你夫君一樣…”
他說完意識到不妥,立馬放下手中的衣物低頭道:“殿下,奴才嘴笨,說錯話了…”
蕭廷彥出乎意料的沒生氣,反而語氣輕快,“無妨。”
春序也搭腔道:“沒事,殿下心胸寬廣,不會計較這些,再說了,就算不是夫妻,我也應該陪着殿下一起,因為殿下是我的朋友。”
她說完朋友兩字就露出俏皮的笑,靠近他身邊又試圖伸手抓住他的袖口,撒嬌道:“殿下…”
她又踮起腳尖,在他耳邊偷偷說道,“不管到哪,我都要和你一起。”
少女的發絲随着她的動作輕輕擺動,眼波流轉交織,而蕭廷彥暗淡的視線也漸漸清晰,他恍惚間點了點頭。
春序笑着去收拾行李了,沒聽見他自言自語的聲音。
“那你以後永遠都要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