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未完。
元甯帝對今晚的毒蟲失察一案很不滿。
他本就想借賜婚聯姻一事與西建王子交好,可誰知王子被毒蟲吓着了。
賊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放毒蟲,此人若是不揪出來,帝心難安!
他瞪圓的雙眼仔細打量着殿内的每一個人,宮人自知性命不保,全都匍匐在地不敢動彈。
狄隐更是氣急敗壞,可當着皇帝的面又不能太出格,他壓着聲音質問道:“陛下,本王為了同你們東幽交好,眼巴巴地趕來了,可剛剛,若不是七殿下相救,本王已經被這些吃人的毒蟲啃食殆盡了!”
元甯帝自知沒臉反駁,隻能繼續聽着他的抱怨。
“到底是誰要害本王,總不能說這毒蟲全都是自己鑽進這張桌子,偏偏本王倒黴坐了這桌子…本王若是真在你們東幽有什麼好歹,我們西建兵強馬壯,也不是好惹的!”
他說累了,拿起桌旁的酒壺就往嘴裡灌,這才将怒氣生生咽了下去。
鄧皇後立馬笑着緩和氣氛,道:“王子這是哪裡的話,今晚的事情都是個誤會,陛下一定會查清楚的。”
元甯帝也跟着道:“對,朕絕不允許宮裡再出現毒蟲。”
他雖不滿狄隐那目中無人的張狂樣,可此時也不好發作,隻能繼續壓着怒氣和狄隐繼續說着。
外頭的太醫趕來,說明了七皇子體内毒素已排出,也讓元甯帝松了口氣。
宜蘭捂着胸口驚魂未定,她實在想不通為何老七會反應如此迅速将毒蟲鏟除,簡直像早就知道了她的計劃一樣。
她借口說被毒蟲吓着了,起身去殿外透了口氣。
她獨自走在走廊上,聞着草地清新的氣味,心情才慢慢緩和下來,阿采跟着她擔心受怕,可看着主子那滿臉憂愁,她也不敢開口打破僵局。
可此時身後走來了一位眼生的宮人,他恭敬道:“二公主,黎妃娘娘叫你去後面的小院,有要事相商。”
宜蘭疑惑道:“母妃找我?”
黎妃确實沒來參加宴席,也是因為她密謀了毒蟲一事,膽小不敢出門見人,怕被人發現她的慌張,故而稱病躲着。
宜蘭想了想,也許是母妃聽聞了夜宴上發生的意外,想出了解決之法,于是起身跟着那位宮人往長廊後方的小路走去。
這條路本就偏僻,夜裡又漆黑看不清,好在不遠,宜蘭覺得母妃也太謹慎了些,有什麼話要挑個院子說。
她走到院子外面,宮人看了她身後的阿采一眼,嚴肅道:“二公主,娘娘說了,讓您自己進去。”
阿采也懂這些道理,就定定地和那個宮人一同守在外頭。
而走近屋中的宜蘭環顧着黑漆漆的四周,一種恐懼感襲來,她擡起袖子掩住口鼻,因為這屋内的破敗味太難聞。
“母妃,怎麼約在這種地方啊…”
她邊抱怨邊往裡走着,卻怎麼找也不見母妃的身影,她有些急了,喊道:“母妃,别鬧了,快出來。”
她走遍屋子都無人,索性準備離開,可往後退時卻撞見一人懷裡,那人力氣很大,将她圈在懷裡。
“你…你是誰,你用我母妃的名号将我騙過來,到底要做什麼!”
宜蘭吓得花容失色,可她不敢大聲呼喊,若是被路過的宮人看見,那她還怎麼見人。
她準備問出對方的身份好做打算,可那人一開口,她便聽出來了。
“二公主,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對未來夫婿呢,你以為用毒蟲咬死我,就不用去和親了?”
“怎麼是你?你不是在大殿上嗎?”狄隐如幽靈般的聲音鑽進她耳朵裡,她嫌惡地掙紮着,“我沒有,不是我做的,你這個混蛋,放開我…”
他并沒有放手的意思,反而是将頭埋在了她的肩膀處,貪婪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她露出的脖頸,嬉笑道:“你說,本王該如何懲罰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