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華拉着一臉不服氣的蕭廷甫走了出去,出宮的路上,她用力地彎着手指敲了他的頭,看着不争氣的他,無奈道:“你說,你昨日是不是因為父皇責備你沒有好好溫書,去禦花園裡刁難了宮女,不解氣後又找了七弟的麻煩?”
蕭廷甫鼓着嘴巴,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額頭,聽到這話不由得驚訝道:“長姐,你昨日才回京,怎麼知道這些?”
“母後就是太慣着你,你竟不知這宮裡到處都是眼線!”
他腦子還是沒轉過來彎,“可我沒有處死那兩個賤婢,隻是罵了幾句而已,到底是誰告的狀?難道暗處有人在盯着我?”
他往竹生身邊縮了縮,還揚言日後出門要帶十個護衛圍住他。
皓華看他沒有半點皇後嫡子的氣派,扶額歎了口氣,接着道:“昨日我回來去給父皇請安,外頭奴才都傳遍了,說你不滿父皇,将怒氣撒在宮女身上,父皇聽到後差點被氣得暈了過去,恨不得立刻就去質問你,你若是今日再去父皇那挑事,父皇定不會輕饒了你。”
“...倒不如借着這臉傷,讓父皇心疼心疼,過幾日他氣消了,就無事了。”
蕭廷甫點頭如搗蒜,結果用力過猛,扯到了臉上的痛處,龇牙咧嘴地吸了口涼氣,“還是長姐想得周到。”
他說完心裡還是不安,低聲湊過去問道:“長姐,那我身邊的眼線怎麼辦,我是不是應該把他們揪出來啊,上次五弟就派人監視我,害得我被父皇斥責,他簡直是過分…”
皓華伸出手來點了點他的肩膀,勸道:“所以你才要謹言慎行啊,宮裡的人那麼多,你怎麼知道誰是眼線?難不成你要将宮人都趕出去?”
蕭廷甫若有所思,仿佛下定決心般認真道:“那我以後一定要小心,絕不能給某些人可乘之機。”
皓華見他的态度比前些年好了太多,心裡寬慰不少。從前自己勸他兩句,他根本不往心裡去,還張口閉口他是皇後嫡子,沒什麼可顧忌的。
好在他長大了不少,想來以後也能撐起重擔。
她臨走前勸道:“還有,你以後沒事少去和七弟閑扯,父皇雖不喜歡他,可他身上流淌着皇室血脈,父皇又顧念那分親情,輕易不會動他的。至于他是不是災星也與你無關,就算真是,你和他待久了,難免惹禍上身,聽到了嗎?”
蕭廷甫雖有些不願,但還是違心地應了聲,“知道了。”
宮中人多嘴雜,這事很快便傳遍了後宮。
禦花園後院的金桂飄香,經過一番打理後更是好看,空氣中散發的淡雅清香幾乎要鑽進衣裳中,衣袂飄起時不經意地帶出這抹氣息。
可站在金桂樹旁似有憂容的黎妃卻是無心賞花,她出神地發着呆,不知不覺中揪了滿地的細碎花瓣。
“母妃在想什麼?”
手臂上搭着的小手撒嬌般地搖了搖她,黎妃這才回過神來,扭頭沖她安慰般地笑笑,貼心地為她整理發絲間,可眉頭始終無法舒展,“宜蘭,前些日子你被關禁閉,一直在公主府内不得入宮,母妃很是擔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