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兒少爺的心情自從放假經曆了大起大落。
出成績那天，餘江松弛得不行，躺在床上打算從今天早上一覺睡到明天早上，剛做夢夢到去看演唱會，就被沈亦連拖帶拽連哄帶親地叫了起來。
小皇帝嘟嘟囔囔地抱怨發起床氣，直到沈亦用一個接一個的吻把他的嘴堵上并答應下次幫他搶演唱會門票才消停。
聽到要查成績，餘江天都塌了：瘋玩了這麼久，把高考忘的一幹二淨。
沒等換衣服，餘江直接從床上翻身下來，拿出電腦和沈亦各自查看成績。
餘江動作實在是快，行雲流水一氣呵成點開了界面，沈亦連電腦都才剛剛開機。
“沈沈沈亦……”餘江吓得話都不會說了，連帶着聲音也帶上了哭腔。
“怎麼了？”沈亦迅速回頭，看到他這副樣子也有些擔心。
“為什麼這裡顯示我查不到成績啊？”餘江指着屏幕扭頭問。
這時沈亦的查分界面也加載出來了，餘江探頭過去一看，更慌了：“為什麼你也查不到啊？”
沈亦順着餘江指着的方向看了一眼，無奈地笑了笑，抓住餘江的手指向了屏幕下方的小字。
“你傻不傻？我記得你視力不是4.9？拜托看看清楚，先别急着哭啊……”
餘江吸着鼻子重新看過去：考生成績排名省前五十，成績已被屏蔽。
餘江愣了愣，随即轉頭對沈亦一本正經地說：“今天男朋友給你親身演繹一個成語：破涕為笑。”
沈亦也捂着臉笑了。
餘江撲到了沈亦懷裡，臉上的激動不言而喻：“哥哥！我們考上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還沒等沈亦反應過來，餘江就伸手捧着男朋友的臉，狠狠地親了好幾下。
沈亦哭笑不得：“小朋友，你太興奮了……”
“怎麼可能不興奮？多虧了你，不然我離錄取分數線還差得遠呢……”餘江一高興就喜歡自言自語，絮絮叨叨。
“幸好有你……”
-
“身份證帶了麼？”沈亦問。
“帶了帶了！”
“東西都帶齊了？沒有漏掉的？”
“沒有沒有！”
“手機充滿電了？”
“滿了滿了！”
沈亦挑眉制住到處亂竄的小朋友：“你是複讀機麼？”
“是的是的——”餘江沒反應過來，幾秒後惱羞成怒，“不是！我又上了你的當……”
餘江之前和沈亦約好了高考完的畢業旅行去浙江，現在正在收拾東西，準備趕早上五點的火車。
這是餘兒小皇帝唯一一次大清早被叫起來卻沒有起床氣的時候，甚至昨天晚上就興奮地睡不着，一會兒說要抱着沈亦，一會兒說要沈亦親自己，一會兒說要沈亦抱着。
說起來，他們還算是幸運的。
餘江在查完分那天就給李燕打了個電話，内容如下。
餘江：“媽，我決定好了，我這輩子都不結婚了。”
李燕的震驚響徹雲霄：“什麼——！你敢一個試試？”
餘江趕緊打斷她的尖叫：“好吧……其實我找了個女朋友，但是怕你不同意……”
李燕松了一口氣：“沒事沒事……媽心裡承受能力高。”
餘江：“她家裡沒錢，呃……也就比你大那麼兩歲……但我們兩個是真心相愛的！”
李燕感覺自己還在夢裡：“你……”
餘江：“其實我還是騙你的……”
“我對象其實是沈亦……”
李燕剛剛從兩次大起大落中緩過來，聞言甚至覺得：沈亦這小子挺帥的……人也好，好像……不錯。
餘江挂了電話便向沈亦炫耀：“看見沒？這就叫做降維打擊。”
沈亦舉着手機：“……我也要用同樣的話術麼？”
接通電話後，沈亦沒按照套路出牌，直接丢出去一句：“我有對象了，男朋友，是餘江”就挂了電話。
餘江目瞪口呆。
“握草……？還能這麼玩？”
後來肖怡女士甩來的幾個電話轟炸沈亦都沒接。
“這樣真的好嗎？”
餘江有些擔心。
沈亦挑眉：“等待三秒，總要留給人家一點打字的時間。”
沈亦話音剛落，消息欄就炸了。
媽：握草！你說什麼？！
媽：你終于把人家餘兒騙到手了？
媽：不愧是我兒子嗚嗚嗚嗚嗚
媽：哪天我要給我兒子兒媳辦一個超級無敵有排場的婚禮，等着吧，老娘現在就去挑婚服！
媽：你們旅遊完你就給我把我兒媳帶到家裡來！喝交杯酒！
餘江：“……？”
餘江不可置信：“終于……是什麼意思？”
沈亦：“其實她說過她挺喜歡你的，想讓你給她當上門女婿……”
餘江：“…………”
現在這麼開放的家長不多見了……
-
下了火車，他們随便找了個酒店住了下來，因為确實有些累了，二人準備先在酒店裡補覺，明天再出去逛。
計劃是在杭州玩到七月六号，二人過完生日再回去，等八月份拿到錄取通知書，過幾天就收拾東西往上海趕，再順便玩幾天，就去學校新生報到了。
簡直完美。
-
雨水淅淅瀝瀝地打在油紙傘上，整個天空中炊煙袅袅，彌漫着一片蒙蒙的霧氣。
蘇杭的煙雨江南是灰白色調的，青磚伴瓦漆，頗有一種詩意的美感。
“他們說，江南分兩種，一種是蘇杭的煙雨江南，一種是徽州的水墨江南，”餘江眨着眼，擡頭看着傘沿上流淌的雨滴，“你不覺得很美麼？”
沈亦順着他的目光向雨中眺望，抿了抿唇，贊同：“确實很美。”
“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峰聚。欲問行人去那邊？眉眼盈盈處。”
餘江忽然開口。
“我之前怎麼沒發現這首詩寫得這麼好？”沈亦詫異地問。
餘江挑眉打了個響指：“這可能就是教育的滞後性，有些課文在課堂上被動的情況下可能品不出來其中的含義，卻又在某一個瞬間真正體會到其思想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