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注意到了這邊兩人的動靜，走過來問：“沈亦，有什麼事情嗎？”

餘江以為自己要完了，低着頭等着老師訓。

沒想到身邊這家夥輕描淡寫地來了一句：

“老師，我去趟廁所。”

然後轉頭看向餘江。

“這位同學，叫我有事麼？”

餘江緩緩擡頭：“？”

不是，他有病吧？

“你……”

他瞪着走出教室的沈亦，看到那人擋着嘴，一看就是在偷笑。

走到後門死角處甚至還給了餘江一個挑釁的眼神。

餘江：“……”

靠。

真他媽的氣人。

虧我還給你道歉。

神經。

從開學到現在餘江已經給他道了至少三次歉。

他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抓過本子就往上謄答案。

終于，在早讀下課之前，餘江補完了作業，趕在數學課代表地催促下連帶着沈亦的那份交了過去。

叛徒甚至還給餘江出了個主意，讓他趁着邢莊不在偷偷摸摸放進去，放在最後幾本，這樣大概率不會被發現。

下午數學課的時候，邢莊帶着一疊作業本走進了教室。

“把筆都給我放下。”

“我發現啊……我們班同學，某些同學，小動作蠻多啊？”

“總是耍些小聰明，以為我不知道是不是啊？”

“你但凡抄作業之前用腦子想想，我，十年老教師，我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路還多……”

餘江在下面小聲哔哔：“他是不是說串了……”

明明是“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我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長”。

餘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生出一絲不祥的預感。

他預感自己要完。

果不其然，邢莊将那疊作業砸在桌上，帶着壓迫感地掃視了一圈，最後将目光落在了最後一排。

“餘江，沈亦，你們兩個給我站起來。”

果然，該來的總會來。

邢莊手裡捏着兩本練習冊。

他笑了一聲，看着這兩本書說：

“餘江，你能解釋一下就你那水平，最後一道競賽題是怎麼做出來的嗎？”

靠，抄得太過匆忙，忘記了。

邢莊又看向沈亦：“沈亦，你說說你和你同桌是怎麼做到錯的地方都一樣的？”

沈亦：“……”

餘江：“可能我們心有靈犀吧。”

邢莊：“……”

“我說你們真是好同桌啊。”邢莊被氣笑了。

“這麼喜歡抄是吧？給我把昨天作業連着題目抄一遍，放學給我交過來。”

餘江看着邢莊：“老師，我抄的作業，沈亦又沒錯，就讓我抄就行了，他不用抄了吧？”

餘江雖然不喜歡沈亦，但是這種拉别人下水的事情他是真的做不出來。

邢莊說：“什麼叫他沒錯？他沒錯就不會把作業給你抄，這是包庇縱容知道嗎？你是主謀他就是共犯！”

不至于這麼嚴重吧。

餘江抿着嘴看着邢莊：“老師對不起，我錯了……能不能……”

“不能。你再給我賣乖就雙倍。”邢莊冷漠無情地拒絕了餘江并斷了他的後路。

沈亦看了眼餘江：“我沒有想到你能蠢到這種程度。”

餘江臉紅了：“我太着急了……”

“你的那份我幫你抄！”

沈亦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了，你的字太醜，我怕露餡。”

……

餘江還是小心翼翼地湊過去：“對不起……”

第四次了。我可能是什麼先天道歉體質。

“我說怪你了嗎？”沈亦明顯還在生氣。

沈亦也拿一臉乖相的餘江沒辦法，更何況這人好像确實知道錯了，并且認錯态度良好。

餘江像是松了口氣，便伏在桌上抄着罰抄。

過了半晌，沈亦看着面前遞過來的抄寫陷入了沉思。

這家夥真給他抄完了？

餘江怕他還在生氣，便指着那份罰抄，

“這是我用我最好看的字寫的了，實在不行你就和邢莊說，是你寫得太着急了，所以看上去很潦草。”

“而且才剛開學沒多久，他應該不認識你的字。”餘江補充道。

沈亦：“……”

沈亦拿過那兩份紙做對比，然後一臉複雜地轉頭，

“這兩份有區别嗎？”

“……”

艹。

不帶這麼侮辱人的。

“哪裡沒區别？你沒看見你那一份明顯橫平豎直一點兒麼！”

餘江好像都快急哭了，

“别管有沒有區别了，你先别生氣了嘛……”

“……我好像沒有說過我在生氣。”

沈亦實在是沒有明白餘江的腦回路。

“哦，那就好。”

餘江挺滿意地把頭轉回去。

“我下次抄的時候一定不會寫最後一道大題。”

餘江眨巴着眼睛很乖的承諾。

……

還有下次？

沈亦無語了，索性不理他。

“下次被發現就不用幫我抄了。”

餘江沒反應過來，

“嗯？”

“為什麼？”

沈亦用餘江的話一字一句地回嗆他：

“勸、你、少、管、閑、事。”

“……”

餘江一臉委屈，

“我就說你還在生氣……”

“我可沒有。”

這對話聽着怎麼這麼幼稚，和小學生吵架一樣。

沈亦趁着自己和餘江互扔“反彈”前結束了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