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枝:“.......”
先知後覺,她震驚之餘後,磕磕巴巴地問:“我這是在挖死人墳?”
系統非常灑脫:“放心啦,不知者不罪。”
姣枝戰戰兢兢地拿着沉重且甜蜜甚至含着一絲絲驚恐的包裹,思緒遊離道:“可是我為什麼沒有看到屍體?”
系統道:“也許屍體沒埋在這裡,畢竟那個地方也不算好,沒什麼後人供奉的香火。”
這樣麼?
姣枝重新進入長安城,看了看之前還沒好好看過的地方。
沒出片刻,又如同初來長安的第一日那般,她又在那個地方再次遇見了陸家的人,但彼時為首的人從陸瀛洲變成陸瀛溪。
他笑着說:“姣枝表妹怎麼獨自一人出來了?”
姣枝雖然對陸家的人沒有好感,但是陸瀛溪是為數不多讓她覺得還可以的人,隻不過看到那麼多陸家的家仆,她還是有點不情願,不情願跟着他回陸家。
便由着心後退了好幾步。
陸瀛溪自然也留意到了姣枝的動作,他明白陸家如此已經傷透了姣枝的心,他讓其他小厮婢女先行離開,慢慢走到姣枝身邊,如同兄長般溫柔道:“姣枝表妹是不想回去麼?用過午膳了嗎?大表哥帶你去吃飯。”
姣枝瞄了一眼已經走散的人,不免松了一口氣,點頭說‘好’,轉身就走進小巷子中,陸瀛溪緊緊跟在身後,無論她的腳步是快是慢,陸瀛溪都能留有一步遠的距離。
随後,她的腳步愈急愈快,穿過小巷子的盡頭,視野瞬間豁然開朗,頃刻瞧見有一群身姿曼妙的女娘,她的腳尖朝那方向而動。陸瀛溪霎時伶仃大作,他心道不好,想要伸手去抓住姣枝,不料還是慢了一步,指腹堪堪擦過她的衣袖。
隻能眼睜睜見她左穿右進,飛快掠過那一群女娘們,頭也不回的走進四季樓中。
陸瀛溪額頭突突直跳,姣枝初來長安自然是不知道這是何種地方,可是他清楚。
這裡所處平康坊,因聚集了衆多青樓而聞名,又與東市相鄰,更屬繁華地帶。
他無可奈何,被層層疊疊的女娘們圍成一團,如銅牆鐵壁,掙脫不開。
姣枝回頭看去,那些小娘子便将陸瀛溪圍堵在了最外邊,眼睛露出從未見過如此俊俏郎君的精光來,嘴上喊着“郎君快來啊”。
她嘴角抽抽,在陸瀛溪探來的目光中,當即扭頭走進去。
甫一進門,假母鸨兒便走前,上下掃視一番姣枝,笑着問:“小娘子生得如此粉雕玉琢,究竟是來做客,還是來賣身的?”
姣枝沒有回答,目光不由自主地探向她身後,那些女娘們各個如花似玉,嬌豔欲滴,能歌善舞,簡直看得人眼花缭亂。她仰起腦袋朝上一望,無數飛天壁畫如同天仙下凡,垂挂的絲帶與燈火輝煌映照燦爛,彩帶飛舞,衣裙飄逸,竟也緩緩與舞娘們融為一體。雕欄玉砌,富麗堂皇,其中不凡鑲嵌明珠寶玉,更是美輪美奂。
被如此奢侈豪橫炫了目,她回過神,小聲說:“來吃飯。”
話音雖弱,可也叫人聽得清晰。身後更是有不少女娘變幻神色,無一例外的撲哧笑出聲,她們看着姣枝,像是有趣,又像是關懷,笑着說:“來四季樓吃飯,我們這些姐妹們可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好妹妹,若是要吃飯,那便來吧,但你有錢嗎?”
說話的這位女娘生得花容月貌,說起話來也極為動人。
姣枝乖乖颔首道:“有的。”
那女娘打趣道:“有的話,好說,沒有的話,那就讓你留下來。”
姣枝也道:“好說。”
說完,她抱着自己的背包,這麼多錢,肯定是夠的,掂量完還不忘朝後面看去,總覺得不太安心,于是先走進一個偏僻的包間内坐下,手支着下颌,看向那中央跳舞的舞娘們。
之後有幾個漂亮女娘開始為姣枝布食,姣枝先吃了好幾口酸奶酪,又舔舔唇問旁邊的女娘,“姐姐。”
凝珠笑應:“嗯?”
姣枝道:“這裡吃飯需要多少錢啊?”
凝珠回:“兩千文?”
姣枝震驚,因扭動幅度過大而歪了身,從而摔在地上。少頃,她磕磕絆絆起身道:“兩千文?外面一個包子才兩文錢呢!”
凝珠先面露驚訝,随後眯着眼笑:“是挺貴的。不過小娘子不必擔心,你生得這麼漂亮,可以留下來抵債,假母鸨兒是個憐惜漂亮女娘的人,一定不會虧待于你。”
姣枝頓時覺得自己往火坑裡跳了。好在包裡的錢還是夠的,于是也笑眯眯說:“多謝姐姐關懷,還是夠的。”
她秉持着不浪費的原則,把桌上各種各樣的吃食都往嘴裡送。
“看着這般瘦弱,不曾想竟這般能吃。”凝珠見姣枝哽咽住了,她擡手一邊順姣枝的背脊一邊給她喂水,再而又道,“慢着點,又沒人與你争。能吃是福,我若是和你一樣,那就好了。”
姣枝疑惑:“姐姐吃不下嗎?”
凝珠說:“是啊。”
姣枝追問:“為何?”
凝珠頓了頓,随後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因為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