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波已定,雨過天晴。
一個美麗的村落建在九曲紅塵之中,青山環抱,遍野的山花爛漫,喧嚣不失安甯,平淡不失波瀾。
這裡的人善獵射,完全不遜于那些箭法老練的士兵,日落時分,大家聚在一起切磋,歡聲雀躍,掌聲不斷。
褚洄手下的士兵各個死腦筋,從不放水,眼看着這些村民都要被比試下去。
人群中站出一個纖瘦的女子,衣着簡樸,綁着高馬尾,毫無裝飾,皮膚略黑,她眼神堅毅,給人一種小小的身體卻特别有力量。
女子用力拉滿弓弦,雙眼像鷹隼一樣淩厲,對準目标射出,正中靶心,響動的掌聲吸引了經過的褚洄,她停下腳步,從旁觀看,天才無處不在,山野之地出了個天賦如此之高的弓箭手。
箭靶逐漸變遠,女子拉弓射出多箭,全部命中紅心,士兵給她上了難度,要一起連中十個搖擺不定的靶心才會認輸。
女子明顯沒有之前那麼堅定了,持弓的雙手抖動起來,她有三次機會,第一次全部脫靶,當她準備射第二箭時,褚洄走上前說:“射箭講究的是一個勢……”她召喚出霜思,手上顯現出一把弓,又道:“勢就是射箭時要做到手穩、氣定、心堅,這樣射出的箭才能快準狠。”
褚洄并未特意瞄準,就在某個時機松開弓弦,箭矢擊穿每一個靶心,看呆了在場衆人。
“試試?”褚洄把弓遞給女子,女子訝然,推拒道:“我資質平庸,毫無靈力,使用不了這個……”
“你沒試過,怎知自己不行?”褚洄示意她接弓,女子伸出雙手,沉重的弓箭将她的手臂稍稍壓了下去。
褚洄鼓勵她:“凡人之軀又如何,亦可比肩神明,神兵并非隻有擁有神力才可使用,隻要内心足夠強大,敢挽桑弓射玉衡,同樣可以。”
女子按照褚洄所說,挽弓射出堅定的一箭,靶心皆中,掌聲雷動,士兵心服口服,村民們洋溢着笑容,紛紛上去将她高高抛起,又穩穩接住。
褚洄欣慰一笑,心中自語:“天降守護神,佑一方平安,是此地劫後餘生的福澤啊!”
褚洄準備去找時殷,女子追了上來,喊道:“水月使……”
褚洄聞聲回望,女子面向她稽首行禮,恭敬道:“謝謝你!”
褚洄扶起她,面露溫柔的笑容,問她:“今後有何打算?”
女子思考了下:“我想留在這裡。”
褚洄發自内心說:“以你的天賦,若是願到廣闊的天地闖一闖,必能闖出大好前程。”
女子搖了搖頭:“我志不在此……我是個孤兒,原本生活的村落遭遇戰亂,分崩離析,大夥都各自逃亡去了,這些年我在外流浪,居無定所,一直渴望有個家,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個安定的歸處,我不想離開了……”
褚洄聆聽她訴說的往事和心聲:“我流浪太久,不想再像一片飄零的樹葉,不管外面的世界多繁華,也不是吾心所向,我會竭盡所能守護這裡。”
褚洄道:“我尊重你的選擇,我相信你在這裡也會成就屬于自己的廣闊天地。”
晚上的篝火宴,熱鬧非常,樂聲歡快,人們跟着節拍載歌載舞,火架上烤着全羊,酒肉飄香。
褚洄和時殷坐在一處喝酒,兩人碰碗,一飲而盡,戎辛纏着頭巾,穿着當地的服飾,與村民們手拉手跳着舞。
一支舞過後,戎辛跑過來拉褚洄一起跳,褚洄的表情十分抗拒,村民紛紛來幫戎辛,褚洄拗不過,連帶着牽走時殷,她們圍着篝火跟着節奏律動,褚洄很快就融入進去,時殷還是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