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荀說道:“魚司直進去吧,我便隻送到這了。”
陳鯉點了點頭,捏着裙擺上了階梯,推門進去時,看見裡面坐了好些人。
除了大将軍和姜謹雲外,她便隻認得姜水瑤,其他人一概不認識。
見到姜水瑤時,她恍如隔世,沒想到這麼快就過去了三個月,姜水瑤守喪結束,回家了。
大将軍看見陳鯉進來後,他起身沖陳鯉招了招手,喊道:“魚司直,你來了,快快快,請上坐。”
大将軍招呼完後,立馬上來兩個婢女将陳鯉攙扶着去了上坐
。
陳鯉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一頭霧水地站在座位邊上,環顧了一下四周。
在座的大多數的職位都比她高,她如何坐得了上坐?
皇帝那一道聖旨已經夠讓她出盡風頭了,有些事情過猶不及,風頭出了一次兩次便行了,一直出下去,便要招人煩了。
于是陳鯉雖然已經站在座位邊上,但是卻遲遲不能不落座。
大将軍見狀,自己下位将她拽到了凳子前,把又她按着坐了下去,“快坐,扭扭捏捏幹什麼?”
既然被大将軍強硬按着坐下了,陳鯉也不好再扭捏了。
有人給她倒了酒,陳鯉瞪大了眼睛,将酒杯推開。
大将軍也不知怎麼竄了出來将她推酒杯的手按住,“魚司直這就沒意思了,今日是為你設的宴,你如何推脫?”
“為我設的宴?”陳鯉一臉疑惑,“不知道大将軍這是何意?”
大将軍沖姜水瑤那裡指了指,“你救了我女兒,如今她恢複自由身了,我不得設宴感謝感謝你?”
原來如此。
陳鯉連連擺手,“這是下官應當做的。”
“唉,魚司直在我面前稱什麼下官?這不是生分了?我還想要你做我兒媳呢。”
大将軍跟陳鯉勾肩搭背,他力氣極大,拍得陳鯉直不起身來。
陳鯉勉強挺着腰,好讓自己不被壓趴在桌上,“大将軍這話……下官,下官……”
她正想着用什麼措辭,結果在坐的人皆交頭接耳,暧昧讨論了一番,随後恭賀道:“恭喜大将軍,恭喜少将軍。”
這怎麼就恭喜上了?
陳鯉捋了捋被大将軍壓得灑在臉上的頭發,皆是道:“誤會誤會,不是這樣的,諸位大人。”
“父親别污了姑娘名聲。”
身後傳來姜謹雲的聲音,說完這話,他捂嘴咳了兩聲。
陳鯉轉頭看去,看見姜謹雲由阿荀攙扶着走了過來。
大将軍笑呵呵地招呼着姜謹雲,“吾兒快來,坐魚司直旁邊。”
周圍人皆一副看戲的模樣,想看看陳鯉和姜謹雲會如何表現。
姜謹雲倒是沒有扭捏,被阿荀扶着走到陳鯉旁邊坐了下來。
陳鯉坐直了身子,稍稍朝姜謹雲那邊偏了偏,小聲問道:“少将軍身體好些了?”
姜謹雲轉頭沖她笑了笑,“好些了,家父請醫師每日為我調理,如今能走路了。”
“那便好。”陳鯉沖他眯着眼睛笑,“有了好轉就說明此症不是無藥可醫。”
姜謹雲擡手擋着嘴,湊到陳鯉耳邊,小聲說:“謝謝你。”
“嗯?”陳鯉轉頭去看他,結果臉碰到了他的手。
他的手是冷的,沒有絲毫溫度,看來他隻是表面看起來有好轉,實則内裡還是沒有變好。
屋内暖和,陳鯉都微微出了汗,姜謹雲卻像剛從冰窖裡撈出來的一樣,也不知他到底是怎麼了。
陳鯉看着姜謹雲看得出神,眼風瞟見姜水瑤笑得一臉暧昧。
她轉頭朝姜水瑤看去,看見姜水瑤沖她擠眉弄眼,那表情顯然是誤會了。
陳鯉忙拿着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這才想起來杯子裡裝的是酒。
見她表情難看,姜謹雲将自己面前的茶水遞給了她,“這酒可是辣口難咽?喝口茶水壓一壓。”
陳鯉接過姜謹雲遞過來的杯子,喝了一大口茶,随後才說道:“不是的,隻是我今晚有事,喝酒容易誤事。”
姜謹雲聽了,招呼阿荀道:“既如此,幫阿魚姑娘将酒換了吧。”
阿荀點了點頭,轉身去找杯子去了。
阿荀剛走,一人在衆婢女的阻攔下闖了進來。
大将軍聞聲看去,随後皺了眉,“不知世……”
“阿魚。”
這一聲叫喚,将陳鯉吓得還未喝到嘴的茶水灑了一身。
陳鯉轉頭看去,隻見晏青懷面色不善地站在門口,一雙眼睛盯着陳鯉,好似下一刻就要将她生吞活剝了。
“世子爺,你來做什麼?”陳鯉将茶杯放下,接過姜謹雲遞過來的方巾,低頭擦着衣裙上的茶水。
“今晚不是有任務?你竟在此處喝酒?”晏青懷近乎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