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個,李家家主又打了自己的嘴一巴掌,随後雙手合十,沖天作了三下揖,“是我出言不遜,玉妃娘娘莫怪,莫怪……”
李家主母及時出來打圓場,“阿魚主簿的名聲可是夠大的,不僅水性好,腦子也靈光。”
被他二人如此輪番如此尴尬地誇贊了一番,陳鯉應付地笑了笑,随後面色突然凝重,特意将音量放小了一些,“其實我與世子爺今日來此是有目的的。”
聽到這裡,李家家主和李家主母皆皺了眉,“目的?有何目的?”
陳鯉把身子往前傾,沖的是李家家主和李家主母的方向,“二位怎能如此粗心?竟然連這麼重要的事都忘了。”
“啊?”李家主母急忙湊近陳鯉一些,聲音也不自覺放小了,“阿魚主簿這是何意?我們究竟忘了何事?”
陳鯉用手擋着嘴,随後小心翼翼地四處看了看,最後才說道:“今日是令郎的頭三……”
“頭三?”李家家主瞪大了眼睛。
宴青懷一口茶剛喝進去,聽見陳鯉所說,一時間難以憋住,噴了出來。
陳鯉伸手穿過椅子間隙掐了宴青懷一把,示意他配合自己。
陳鯉說道:“是啊,見中書舍人的樣子,莫不是不知道頭三這個說法?”
李家家主支吾了起來,“這……我隻聽說過頭七,實在是沒聽過頭三這個說法,還請阿魚主簿賜教。”
“頭三其實也就是說,一個人去世的最重要的頭三天,要先過了頭三才能到頭七。特别是橫死之人的頭三更得注重才行,要不然,唉……”說到這裡,陳鯉搖頭歎息,一副可惜了的模樣。
李家主母拽住李家家主的袖子,小聲道:“老爺,臻兒是屬于橫死的吧?這可怎麼得了啊?我們之前都不知道的。”
李家家主打斷李家主母的話頭,沖陳鯉笑了笑,“阿魚主簿,還請明說,我們需要做些什麼?”
陳鯉又四處看了看,随後又湊過去了一些,“橫死之人的怨氣是非常重的,頭三這一天他會回來報仇,隻有頭三将此事了了,頭七他才能正常回魂。”
“這……這是哪裡的說法啊?”李家家主稍微有些猶豫。
“還記得之前外界是怎麼說我的嗎?我在海底找到了玉妃娘娘,若是沒人告訴我,我又怎麼能找得到?”陳鯉突然正襟危坐,擡手比了個“噓”的手勢,“此話我隻跟你們說,你們莫要傳出去。”
宴青懷抿着唇,看着陳鯉,硬生生憋着一言不發。
陳鯉轉頭看向宴青懷,“是吧?世子爺?”
被陳鯉點了名,宴青懷才擡手擋着嘴輕咳了兩聲,說道:“是啊,此事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中書舍人可莫要傳出去啊。”
宴青懷此言一出,徹底将李家家主和李家主母吓了一跳。
李家家主突然環顧四周,又将頭轉過來看向陳鯉,“阿魚主簿,你看看,這裡可有我兒?”
陳鯉聞言,裝模作樣地四處看去,随後擡手指向一處,“在那。”
她這一指,站在那邊的婢女瞬間吓做一團。
陳鯉又将手換了個方向一指,“現在又在那了。”
于是,李府尖叫聲此起彼伏。
李家主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兒回來了,他要回來報仇了……”
李家家主大喊了一聲,“放肆,你們叫什麼?他是我的兒子,你們竟害怕我的兒子?閉上你們的嘴,别将我兒吓跑了。”
李家家主罵完,尖叫的婢女們皆抽抽噎噎地閉上了嘴。
陳鯉又歎了歎氣,“既然另郎已經回來了,那此事就由他自己來做個了結吧。世子爺,我們走。”
宴青懷起身,秉持着做戲做全套的理念,他亦歎了歎氣,“早知令郎有心自己解決,我們大理寺也就不費這個勁兒了。阿魚主簿隻得尋其他案子來大展拳腳了。”
倆人一唱一和,垂頭喪氣地出了李府的門。
剛踏出李府們,陳鯉立馬挺直了腰闆,深吸了一口氣,随後又笑着拍起宴青懷的肩膀,“不錯嘛,世子爺,挺機靈啊。”
宴青懷亦笑了起來,一邊将陳鯉拍他肩膀的手拿開,一邊說道:“阿魚主簿還有待發掘我的優點。”
回請宴青懷吃了一頓飯,二人又打道回了府,回的李府。
宴青懷一躍跳上屋檐,見陳鯉蹦哒了幾下,硬是爬不上來,又跳下去,将她也提了上去。
宴青懷拍了拍陳鯉的肩膀,引得陳鯉轉頭來看他。
本以為他要說什麼有用的東西,結果他說道:“上次我請你吃馄饨好歹有熱湯,這次你隻請我吃餅,連口湯都沒有,你也太摳門了吧?不是才給你發俸祿嗎?你守财奴?”
陳鯉将宴青懷的手拍開,“世子爺,麻煩你搞清楚,我們兩個能一樣嗎?就好比你有一百文錢,但是隻花兩文錢來請我。而我隻有二十文錢,卻花了一文錢來請你,誰更大方,不一目了然嗎?”
“行。”宴青懷丢下這一個字後,往旁邊挪了挪。
陳鯉趴着一動不敢動,見宴青懷要跑,急忙抓住他的衣袖,“等等,我們聊些有趣的。”
宴青懷轉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哦?聊什麼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