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值：71（獄員平均66、軍區平均95）

曾任職：貧民窟派出所警員

“姐姐，”給她錄入信息的恰好是老熟人柴雯，祁山烏便問出自己在剛拿到量表的瞬間，所産生的幾個疑問，“為什麼，我的精神值仍然維持在71這個維度啊，不應該是妖化程度越深，精神值越低嗎？”

“你上次從體考（一）夾縫出來的時候，是不是沒有來得及更新？”

柴雯手下點着幾個數據，依次查看，“那這次的數據與你進體考（一）夾縫前的數據做一個對比的話，還是有在降的，隻是降幅沒有遵從常規的一個标準而已。但是妖化嘛，本身就是一個不确定的變量，不可能都是老老實實地走一條标準路線的，特别是現在進入到精英培訓營的你們。”

祁山烏歪了歪頭，表示不解：“……？”

“我們目前設立的這個常規标準呢，不過隻是用于幫助我們，來觀測你們偏離的程度值，以及找到背後的相關原因。對于獄員的妖化，我們大家仍是一緻認為還是盡量不進行人為幹預，但有時候事與願違，倒是很需要外界的插手。”

正解釋着，柴雯面前的主控屏幕右下方上傳了一封文件，上傳人是學丞。柴雯點開，一目一頁迅速浏覽完成之後，再次對祁山烏開口，說：“學醫生傳來了一份關于你這次妖變的一些異常點，其中尤其需要注意的是你的顱内裡面，妖的意識和人的意識之間的混亂，目前基礎原因還沒找到，人為幹預方式也暫時未知。”

“不過我能告訴你的是，”柴雯轉了轉椅子，直接面向坐在對面的祁山烏，“精神值，在我國聯邦的主要定義指的是人類主意識對這副身體的操控能力。精神值越強，意識越單一，心理承受能力越高；反過來，精神值越低，邊緣化意識則會慢慢冒頭，甚至産生多個邊緣化意識和主意識去争搶關于身體的操控權，在這種情況下，人類的神經體系極其不穩，很容易崩潰，心理承受能力就會對應偏低。”

“放到如今這種人和妖共存、什麼都有可能發生的高科技世界當中，它可以進一步延伸為，精神值越強，人類意識對身體的掌控程度越大，人類認同感越高；反過來就是妖類意識會逐漸攀爬上來，逐步接手對人類身體的掌控。”

這個點恰好是祁山烏在自助妖吧解題時得出的一系列結論，沒想到和真實理論倒是契合上了。

“目前較為大衆認可的研究數據表明，精神值在93以上，人類意識将有絕對的掌控權；在10以下，妖類意識則具有絕對的掌控權。但是一般來說，妖能是超乎科學、甚至是玄學的一個存在，對現有儀器的檢測具有一定的幹擾性。所以基本上，聯邦對于精神值下降至15以下的人類，會采取自動判定為儀器檢測不明的結果。”

“當然，這些都隻是我國聯邦的一個界定。現今庇護所内，他國聯邦當中确實也有學者提出了另一種結論，大概意思就是，如果當妖的意識占據上方，甚至完完全全取代人類主意識，對人類身體進行一個完全掌控的時候，以上大部分結論都可能被推翻。”

“這個也是學醫生上傳這份文件的主要原因。”柴雯的語氣越發嚴肅，“首先，妖的意識能占據人的意識，前提就是這個妖身在出現妖變之前，已經在預備人員的體内提前開了智。它對世界、對人類體系已經有了一個認知，甚至是清晰的認知。這部分認知雖然是以妖類意識為載體，但它孕育在人體、孕育在人類制度體系内，那麼就很難将它清楚地分類為妖或者是人。”

“這部分已經超脫了妖能這個半虛半實的性質，它是完完全全屬于意識層面的全虛體。那麼這一部分，将會直接從認知因素的方面，影響整個結果的表現。”柴雯拿手點在祁山烏面前量表上的那欄精神值，“也就是你現在雖然降了，但降幅不正常的71。”

“根本原因在于你現在降的值是人類主意識對身體掌控力的削弱程度，而降幅被托底，是因為妖類意識逐漸爬了上來，從人類的認知方面，以‘人’的角色接手被放權的部分掌控。”

“也就是說，我現在的精神值，不完全是人？”祁山烏嘗試總結了一下。

“沒錯，可以這麼理解。”柴雯将手收回。

“那我未到半妖，卻能使用出妖能這件事情呢？”祁山烏回想起最初找學丞合作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齊韓不顧學丞尚處在半妖的程度上，仍然逼他使用妖能，害他損失眼睛的事情。也是在那次，她偶然得知，使用妖能的最低門檻是半妖。

甚至半妖都不能夠強硬動用妖能，否則容易遭到反噬。

然而她現在，祁山烏看着自己仍舊沒過半妖線，卻已經連續使用兩個夾縫考核的妖能，心想，難不成這也個也得被推翻？

柴雯雙手交握，放在桌前，回答她的問題，說：“其實我在前面一起解釋過了。半不半妖是相對于人來說的，也就是人類主意識仍然占據上風，擁有對身體的相對掌控權的人。而你現在，妖類意識能夠影響到精神值，就已經表明妖類意識可以影響到人類主意識，甚至在你妖變過程當中，完全占據你的大腦。”

【所以使出妖能不是“半妖”，而是完完全全的那份“妖的意識”，它屬于全妖。就好比你這次的擂場賽，是祁山烏赢了，但嚴格意義上來說，不能說是你赢了。】

【按照學醫生的初步鑒定，當時的狀況，你現在應該沒有一點兒記憶了。不過不用着急，不止是你，這次的精英培訓營很多獄員都有這種潛在趨勢，學醫生會盡力幫你們找到基礎原因，并尋求到解決方法的。】

這兩段話，直到祁山烏走出校準室的内室，仍然在耳邊久久不散。祁山烏按照線路圖，準備前往自己的新宿舍。

突然，她的腦海中浮現起，剛才在檢查室門外碰到的那個男人。

于是鬼使神差地，祁山烏調轉方向。在柴雯的默許下，繞到外間的隔離室門口。

這一繞，正正好好，同資和文死氣過重的眼神相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