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靴哒哒地砸地,齊韓抱着一本冊子,快速行走在走廊上,一旁的玻璃反射出他略顯着急的神色。轉彎,拐過轉角,路過一小段直通道,刷虹膜,滋滋的聲音響起,大門打開。恰好趕上一輛純黑色,帶着軍區專屬标識的飛車停靠眼前。
齊韓穩住姿态,微微躬身上前,為裡面的人打開車門,并擡手抵住車門上框,小心照顧着内裡貴客的頭頂。
一隻黑色軍靴踏出來,穩穩地踩實地面,上面是一條純黑色的西褲包裹着流暢的小腿,接着,一頭幹淨利落的黑色短發映入眼簾。短發前面梳着一個中分發型,露出她飽滿的額頭,額頭下呈現的,是一張英氣十足的臉。她擡起眼,深邃的眼睛,不怒自威。
齊韓見此,連忙将眼睫垂下,恭敬地開口。
“少将。”
來人一襲軍式大衣,肩上的一顆星星發出耀眼的光芒。
正是齊韓的上司。
仇非晔。
“路途辛苦,還得麻煩您親自前來一趟。”齊韓雙手呈上那本詳細畫出領行監管被殺的整個局的記錄冊子。
“這個是按照您的吩咐,避免采用信息化技術。我拿筆寫下的一系列事情。裡面詳細記錄完整局中所涉及到的所有人的信息、至今的進行情況,以及最後的預期還有結果,請少将過目。”
“你先收着。”
仇非晔擡了擡下巴,示意他帶路前往監獄内部,“先帶我去看看那幾個人。”
“好,您跟我來。”
說完,齊韓擡腿徑直走入,帶着仇非晔前往地下層,進到獄醫院。
這還是仇非晔第一次,親自下場來到監獄。
也是首次見到擺設這麼奇怪的醫院……
仇非晔一路走過來,眼睛所過之處,不管是什麼科室,所有大門,全部都是大型手術級别的款式。
“少将,這邊。”
齊韓為她開門,打開之後便站在一旁,想等着她先進去再跟上。結果,仇非晔剛上前走了兩步,再看清了裡面的布置之後,就這麼蹙着眉停在了原地。
裡面幽暗、冰冷,時不時傳來一陣陣涼風。
仇非晔的身前,無數張白色帏簾被微微吹起,仿若誤入了太平間一般,四處都散發出一股涼飕飕的氣息。但是,如果從下面的空當中看去,便可以瞧見牆上被塗鴉的各式各樣的水彩圖案。
仇非晔緩擡步子,眼睛向四方警惕的張望着。才落下第一步,旁邊突然竄出來一個巨大的爆炸頭擋住視線。
“醫療重地,仇少将怕是不方便再繼續向前。”學丞拿開自己的厚眼鏡,眯着眼認清眼前的不速之客。
對面的仇非晔則微微擡眼回視過去,腳下頓時響起一聲有力的砸地聲,砰地一下結束稍息、變成立正的姿态。
“我要查看後備人員的身體狀況。”仇非晔将手插回兜裡。
查個屁,你又看不懂?!
齊韓我幹不過,仇非晔又親自來了??
我……!!?
學丞内心一片吐槽,但終究挨不過仇少将的軍種氣勢。
于是小老頭兒隻能生着悶氣被兩位大佛撞開,并被強迫當導遊,給二位帶路。
“這兒。”
看着要已經快走進另一個隔簾的仇非晔,學丞無語地開口提示,“早說了是醫療重地,萬一仇少将走岔了,出了什麼事兒……”
“好好說話!”
“那不萬一呢吧,我又擔待不起。而且我一個啥都沒有的老頭兒,到時候能為兩尊大神做什麼?”
學丞抓了抓爆炸頭。
好家夥,更炸了,“這不是給我找事兒呢嗎?”
仇非晔聽着這些話,左耳進右耳出,眼睛隻顧看着周邊的一切設施。
每個帏簾都隔開了不同的景緻,有的牆上畫着小動物、有的牆上畫着各種植物、有的隻是點綴了一些斑點圖案。
除此以外,便全部都是空的。
沒有儀器,沒有床,更沒有病人。
好幾條帏簾過去,仇非晔終于确定這個醫院的基本性質,停下步子,睨了一眼旁邊的學丞,開口說:“我還以為你有多醫者仁心,有多傳統固執呢。兩個月前在電話裡口口聲聲地對我說着‘貴重藥品别通過夾縫運輸。’的學醫生,看起來也沒有那麼老頑固呢?”
“這些,又是什麼呢?”
仇非晔似笑非笑地看着,“在一個空間裡面,割裂出這麼多個夾縫。費了挺大的力氣吧,學獄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