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煩人,但他見得多,倒也不算棘手。
似有所感,謝清往那邊一瞥。
就看到個清瘦高挑的側影。
高挑的omega穿着一身一看就很昂貴的服務生制服,整個人更顯修長。
這制服還不那麼規矩,别的地方齊整,胸前卻沒有暗扣,敞開一片。
omega很安靜,被衆多alpha包圍着,好似也沒什麼反應,隻是略微蹙起眉。
林亦星沉默良久,隻淡淡說出一句“我不喝酒。”
幾乎馬上被淹沒在起此彼伏的勸酒聲中,好像無人聽到。
美麗本就招人惦記,不會咬人的美麗更容易讓有些alpha亢奮。
眼見着酒杯都快被怼到了omega的嘴邊,alpha們起哄得更厲害。
結果下一秒,也不知從哪裡伸出一隻手,劈手就将這酒杯奪過。
伴随着一道略帶慵懶笑意的聲音:
“欺負人呀?我幫他喝。”
“誰欺負他了——”
alpha下意識就要反駁,但當看清來人模樣時,頓時把接下來的話都忘得一幹二淨。
這個忽然出現的omega本來就生得明豔,稍作打扮後簡直光彩奪目,晃得alpha們眼暈。
不僅漂亮得張揚,連擡起酒杯一飲而盡的動作都那麼幹淨利落。
喝完還對着人晃晃空蕩的酒杯,似是挑釁,又像是邀請。
被這麼個大美人盯着,任誰被打斷時再惱火,也生不起氣來。
以至于當謝清目光流轉,哼了一聲“我喝了,你們不喝?”時,一向都玩得開的alpha們立刻順着氣氛鬧騰起,紛紛倒滿了酒,一個接一個地喝。
謝清就半倚在林亦星肩頭,笑眯眯地看,一個也不放過。
“這是烈酒。”
林亦星扶了一把謝清,小聲提醒。
“沒事,”謝清卻不以為然,“喝酒我就沒輸過。”
他能感覺到林亦星不贊同地皺眉。
嗯……莫名其妙想起陸承。
如果陸承在這兒,應該也會對這種社交遊戲相當不認可。
大概率還要低聲同他說一句酒精傷身。當然是無可奈何的語氣。
哼。
這才半天沒見,有什麼好想的。
他才不是那種黏人得要命的嬌軟omega。
謝清搖搖頭,甩掉腦海中的alpha,眼尖地看到這場晚會的主角黎江剛從外邊疾步走進,立刻招呼:
“黎老闆!”
“好久不見,”黎江顯然對他更加熱忱,“陸隊怎麼沒來?”
“他值夜班,一會再過來陪我們玩。”
也是第一次有人将陸承定義為過來陪玩的。
那麼這個omega的身份不言自明了。
那幫alpha們雖然鬧騰,心底倒也精明,立刻嬉笑着接話。
一時間其樂融融。
謝清同樣笑眯眯,嘴上卻不饒人:
“黎老闆,我們亦星就來賺賺零花錢,你還真讓他伺候這一大幫子人呀?——人家做科研的,大腦金貴着呢,哪能跟着你們瞎喝啊?”
黎江頓時瞟向林亦星。
在這樣熱鬧的場景中,omega依舊神色冷淡。
仿佛這身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制服,連同現場彌漫的酒香,連同滿室的衣香鬓影、珠光寶氣,都與他無關。
林亦星看也沒看黎江一眼。
明明之前聽自己說有兼職要不要來的時候,omega對他還算和顔悅色。
想到自己這幫朋友的脾性,黎江心底一個激靈。
還好謝清幫忙抛話,他忙不疊地接下來:
“就是,都怪他們——你們也太鬧了!我不是和你們說過嗎?我們亦星這手是拿試管的,不是端酒的。”
一句話就劃分了親疏。
alpha們自然看得出,黎江對這個态度淡漠的omega的熱切非同一般,遠遠超越了先前的小情人。
當下就嘻嘻哈哈地道起了歉。
又十分鬧騰地追着林亦星提問,包括但不限于是哪裡人、現在住哪、在學校學什麼……
都過于不講究邊界感。
可所有人都熱情。若是林亦星始終不說話,反而倒像不識好歹。
謝清正想着要不要截住話題,扭頭看向林亦星。
卻見他眉眼間卻并無窘态,隻是神色平靜,挑着一個不算很私人的問題簡要回複:
“我是做腺體研究的。”
“腺體研究?我們能有幸看看麼?”
“行了,你再問,小黎總可要生氣了——亦星都沒給他看過吧?”
“專門研究這個的,那豈不是很會拿捏alpha?”
這群alpha,簡直沒完沒了。
他們習慣了不着邊際的玩笑,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隻有黎江暗道不妙,立刻擋回去:
“行了,問那麼多,人家要講你們又聽不懂——”
“确實挺會的。”
林亦星卻似笑非笑,接話:
“上周剛解剖了三個——我剖得最順手的就是alpha的腺體。”
“……”
alpha們集體沉默了一瞬,忽然感覺後頸有點涼。
“咳。”
黎江差點被嗆到,十分靈活地瞄向謝清,迅速轉移話題:
“說起腺體,你和陸隊都在一起了,打算什麼時候洗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