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陸悠扭頭不看她，陸小柒更是直接上手，掰過對方的下巴迫使對方與自己對視。

狂妄的聲音忽的嗲到極緻，帶了幾分陰陽怪氣。

“對吧？師姐～”

陸悠不理會對方，幹脆閉上雙眸。

見狀，陸小柒笑出聲來，笑得肆意，笑得戲谑，笑得半個大堂都聽見了。

“師姐怎麼了？師姐怎麼不敢看我呀？再不睜眼我可親你咯？”

帶着草木香的氣息逐漸逼近，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熟悉的感覺在她臉側遊走，卻不落到實處。陸悠呼吸漸重，終是按耐不住，用手背捂住唇，試圖阻隔對方那若有若無的撩撥。

櫃台的動靜不小，大堂不知在何時安靜下來，幾乎所有人的眸光悄然都落到了這，等待着接下來的好戲。就連池夢君見到她兩暧昧過分的舉動，也是一手捂着嘴，臉上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師姐，這你老相好啊？”

“不是。”

聽到池夢君小心翼翼的詢問，陸悠這才猛然反應過來想将對方推開，可還未觸碰到對方，陸小柒卻突然向後倒去。

陸悠瞳孔一顫，雖不明白陸小柒為何要突然假摔，但手卻下意識的擡起輕微的幅度想要拉住對方。

但陸小柒還是摔在了地上，身體與地闆的撞擊使得桃花梨木地闆都發出了一聲悶響。

隻見陸小柒慘然一笑，微垂着眸子，聲線都帶上幾分怆然。

她低聲自語。

“你還是如此狠心。”

“就這麼讨厭我？”

兩句話一出，堂内所有人的注意都轉向陸悠，不少人腦中都開始演繹愛憎别離的畫面，看着陸悠的眸光中也帶上了幾分譴責。

“師姐，這真是你老相好啊？”

陸悠卻沒再反駁她，感受着陸小柒周身缭繞的哀意，像是被感染到似的，陸悠開始懷疑自己方才是不是下意識的使用了靈力才導緻陸小柒摔倒的，心中忽的泛起幾分懊惱，連帶着清冷的聲線也有了起伏。

“抱歉。”

似是沒意料對方居然這麼配合，陸小柒整個人都頓住，隐藏在眼眸裡的戲谑更甚，嘴上卻是一幅被抛棄過的可憐模樣。

“道歉有用嗎？錯過的再也回不來了。”

聽見這話，陸悠面上閃過一絲茫然，眉心微微皺起。

“我沒明白你的意思。”

陸小柒忽的嗤笑，眼尾泛上绯紅，猛然瞪向陸悠。那雙清澈的杏眼中帶着歇斯底的恨意，恨不得将對方生吞入腹，卻又夾雜着綿綿情思，像是陡然見到久别重逢的戀人，一時無言，隻想把對方的模樣深深刻在腦海中。

被這樣一雙眸子盯着，不知為何，陸悠心底突然泛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哀傷，不想哭，卻偏偏哽咽得無法言語。

上次她靠近我時也是這樣，讓我整晚都好難受，是她對我用了什麼能調動人情緒的特殊法門嗎？

“你當然不會明白，當初你嫌棄我身份低微将我趕出去時便同現在是一樣的嘴臉！可那一晚，分明是你強迫我的！”

“什麼？！”

這一聲驚呼是池夢君發出來的，她瞪大雙眸，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先是震驚的看了陸悠一眼，而後猛然轉向陸小柒：“掌櫃的，你可不要睜眼說瞎話！我們陸悠師姐可出了名的純……咳，潔身自好，怎麼可能對你做出那種事呢？”

“是啊，風影劍名聲在外，每年想要追求她的能從上清派排到中州，掌櫃的别是也看上人家的美貌了，故意耍出這樣的手段吧？”一位男修率先發聲附和池夢君。

大堂内食客不少，驟然出了這樣的奇事，既然有憐憫陸小柒的，那自然也有相信陸悠的。

“呵。”陸小柒冷笑，看向池夢君：“三年前，霞雲長老曾經将一名雜役弟子趕出宗門，當時謠言傳得挺兇的，少掌門不會不知道吧？”

“你的意思是，你就是三年前的那個雜役？可當初的傳言不是你把……”

不待池夢君說完，陸小柒就打斷她：“她陸悠堂堂金丹，我陸小柒一個至今無法築基的廢材又如何能奈何得了她？當初她陸悠欺負了我，還讓霞雲長老将我趕出宗門，如今你們竟還要繼續颠倒黑白，毀我聲名，上清派可莫要欺人太甚！”

涉及到上清派的臉面問題，池夢君自然不能認下這麼不光彩的事，她繼續反駁：“傳言裡不是還說你身懷奇珍異寶無數，連霞雲長老都不能奈你何，如此，拿下咱們師姐也不是什麼難事吧？”

“少掌門還是少信些傳言，你看我像是能拿下她的樣子麼？”

自摔倒起，陸小柒就側着身子，歪坐在地上，未曾站起。她倒在那兒，一雙美眸裡帶着倔強的破碎感，身形纖薄，氣質柔弱，任誰見了都會生出憐惜。

池夢君一時無言，趕緊看向陸悠：“師姐，你快說句話啊！咱們上清派的臉面可就要丢在你這兒了！”

“你快和在坐的各位講講，你和你的老相好那晚究竟是誰把誰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