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七點,賀澄跟同學們在停車場等校車。
因為科大場地有限,有些項目沒辦法在這邊施行,所以得去另一個校區,兩個校區相隔甚遠,故而學校直接在新校區租了一棟宿舍樓,他們過去訓練的時候可以直接在那邊睡,不用來回跑。
這次得去一周,剛開學沒多久導員就通知過了。
深秋的早晨很涼,路邊的草尖上挂着晶瑩的露珠,空氣中濕度很高,遠處矮山上還環繞着一圈淡淡的霧氣。
賀澄打了個哈欠,沒骨頭似的靠在衛勤身上。
衛勤用肩膀撞了他一下,“你什麼老人作息,昨晚睡那麼早,還沒睡夠?”
賀澄搖搖頭,有氣無力道:“睡不夠,困死了。”
班長點完名後扯着嗓門說:“校車馬上就到了,大家先排好隊,接下來一周我們都要在新校區,該帶的東西都帶好了吧?”
“都帶好了。”衆人懶洋洋地應。
班長跟幼兒園老師似的,說話的語氣帶着一絲哄人的意味,“好,那先排好隊,等會兒有序上車,别擠。”
賀澄看着說話的人,感覺有點眼熟,他靠在站在他前面的衛勤的肩膀上,“衛勤,他叫什麼來着,我怎麼看着他有點眼熟?”
衛勤一副見鬼的表情,“入學兩個月了,你還沒認全班上的人?”
賀澄啧了一聲,壓低聲音說:“認全了,隻是對不上名字,人我是認識的。”
衛勤無奈搖頭,“班長叫顧辰,之前聚餐的時候跟我們坐一桌啊,看你跟人侃侃而談,我還以為你之前就認識他呢。”
“是他啊。”賀澄恍然大悟,随即皺緊眉頭,“但他為什麼和之前長得不一樣了?變醜了。”
衛勤嘴角微微抽搐,“人家就剪了個頭發,臉不還是那張嗎?”
賀澄哦了一聲,認真點評:“果然男人離不開一個好發型,我感覺他剪了頭發比之前醜了不止一個度。”
陳曲瞅準機會湊過來,“你倆嘀咕啥呢,讓我也聽聽。”
“在說班長比之前醜了。”賀澄小聲說。
“哪個是班長?”
得,來了個比他還沒救的。
衛勤沖陳曲翻了個白眼,“别說話了,等會兒讓人聽見。”
賀澄止住這個話題,四下看了看,沒看見李明朗,他皺着眉頭問:“明朗呢?”
陳曲随手一指,“那兒呢。”
遠遠地賀澄就看到李明朗的背影掩在樹蔭下,對面站着的姑娘有點眼熟,定睛一看,是張小萌。
賀澄不解:“就去一個星期而已,沒必要那麼誇張吧。”
“等你以後談戀愛就知道了,分開一秒鐘都是煎熬。”衛勤一副過來人的口吻。
賀澄和陳曲異口同聲:“你談過?”
衛勤輕咳一聲,語氣難掩得意:“那當然了,我可不像你倆,母單。”
賀澄跟陳曲對視一眼,兩人合力把衛勤按到地上蹂躏了一番,直到班長喊他們上車兩人才肯罷休。
上車後賀澄跟李明朗坐一起,看着李明朗趴在車窗邊跟他女朋友告别,他還是理解不了,可能真像衛勤說的那樣,得自己經曆過才懂。
車子緩緩駛離,李明朗依依不舍地拉上車窗坐回去。
賀澄見他抹眼淚,歎了口氣道:“下周就回來了,别搞得那麼傷感。”
李明朗紅着眼睛看了他一眼,鼻音很重地說:“等你談了你就懂了。”
“……”
又是這句,他不想談不行嗎?
李明朗調整好情緒後問他,“剛剛你們和衛勤吵什麼?”
賀澄閉着眼睛靠在座椅上,聲音懶懶的,“沒什麼,他背着我們談戀愛。”
後座的衛勤伸手拍了一下賀澄的頭,不滿道:“那是之前談的,橙子你怎麼能造謠我呢。”
陳曲揪着衛勤的領子把人按回去,“那你也該死,說好的咱三一起母單呢?”
李明朗因為和女朋友分開興緻不高,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倒是賀澄他們仨,鬧了一路。
臨下車時,前座的女生突然轉頭,“賀澄,能加個聯系方式嗎?”
賀澄盯着那姑娘的臉,半天沒想起來人家叫啥,但他還是拿出手機,“我掃你吧。”
加上聯系方式後,他還是沒想起來對方叫什麼,他有些窘迫道:“抱歉,能問一下你叫什麼嗎?我打個備注。”
那姑娘非但不生氣,反而開朗地笑起來,“我還以為怎麼了呢,原來你不知道我叫什麼,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葉驚秋,之前迎新杯我們說過話,我還以為你記住我了。”
賀澄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抱歉,我記性不太好。”
“沒事,以後多相處你就能記住我了。”葉驚秋說得坦蕩,賀澄也沒覺得這話不對,便笑着答應。
反倒是衛勤他們,眼睛瞪得一個比一個大,直到葉驚秋下車後後座的兩人才湧上來将賀澄圍住,一副準備嚴刑拷打的架勢。
賀澄一臉茫然:“幹什麼?”
衛勤一把勾住賀澄的脖子,咬牙切齒道:“說,你什麼時候認識葉驚秋的,還讓人家主動問你要聯系方式?”
賀澄如實回答:“迎新杯的時候說過幾句話,不算認識。”
衛勤将他勒得更緊,“不認識人家問你要聯系方式?那可是葉驚秋,咱體育系的系花,你小子能不能别這麼淡定,顯得我們沒見過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