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澄扯起帽子戴上,隔絕了那絲水汽,他好受多了,雙手插進兜裡小聲嘟囔:“這衣服也太大了。”
“等會兒陪你回宿舍拿兩件衣服,最近氣溫都不高。”黎灼猝不及防地開口。
賀澄哦了一聲,心想得多收拾幾件,畢竟最近他都得跟黎灼住一起,免得來回跑。
他頓了頓,回頭問黎灼,“你今天是上什麼課?”
“手工造型基礎。”黎灼回答。
賀澄撓撓頭,聽不太懂,他好奇道:“是要上手自己雕刻嗎?”
黎灼點頭,賀澄有些得意自己猜對了,接着問:“是不是還有泥塑?”
黎灼聞言,心想賀澄應該是私下去查過他們專業,不然不會知道。
他心底莫名升起一股滿足和得意,他将唇角的笑容往下壓了壓,“泥塑是另一門課,明天才有,你感興趣?”
“沒,我那兒做得來這種精細活,就是之前查過你們專業,大概了解了一下。”
賀澄這句話将黎灼内心的滿足推到一個頂點,他倏地握緊拳頭,但終究沒忍住隔着外套帽子撸了一把賀澄的頭。
“???”賀澄一臉茫然地看着他,“我惹你了?”
不然幹嘛打他。
“沒。”黎灼聲音沙啞。
賀澄不解,“那你打我做什麼?”
黎灼深吸一口氣,壓下蠢蠢欲動的欲望,他盯着賀澄的臉說:“因為你很可愛。”
賀澄轉過去繼續往前走,“要是别人,我會還回去的。”
黎灼身形一頓,差點沒忍住,深呼吸了幾次後,他追上賀澄,“是我就算了?”
“嗯哼。”賀澄懶懶地應着,那樣的漫不經心,就像昨晚滿臉天真地問他要不要摸他一般。
賀澄察覺到黎灼有點不對勁,連忙停下腳步,“你咋了,臉怎麼有點紅,不會是感冒了吧?”
黎灼順勢咳了幾聲,“應該有點。”
賀澄忙問:“那、那你上得了課嗎?”
黎灼握緊的拳頭松開,他對賀澄露出一抹笑容,“沒事,走吧。”
賀澄看着黎灼的背影,眼神變得茫然。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黎灼有點奇怪,雖然他之前就喜歡盯着他看,但今天尤其明顯。
而且剛剛黎灼的表情不像是感冒,更像是在壓抑什麼。
他總不能在外面也能那什麼吧?他不是病了嗎?
賀澄讷讷地想着,直到黎灼喊他,他才收起思緒小跑到黎灼身邊。
賀澄認識的人不少,他喜歡打球,所以結識了很多人,一路上有不少人跟他打招呼。
黎灼心情很差,陰沉着臉,以至于那些認識他的人不敢跟他打招呼,低着頭走得飛快。
賀澄見狀,心想黎灼真的被孤立了。
不遠處走來一道陌生的身影,臉有些陌生,賀澄想不起來但對方闊步過來,臉上挂着爽朗的笑容,“賀澄,你怎麼在這兒?”
賀澄愣了一秒,大大方方地說:“跟我朋友過來玩兒,蹭蹭課。”
“蹭課,你?”對方上下掃了他一眼,掩不住的震驚。
賀澄笑了笑,佯裝不滿地啧了一聲,“幹嘛,我看起來不像搞藝術的嗎?”
兩人旁若無人地交談着,時不時發出笑聲,黎灼不想聽,自己先走了。
賀澄見狀,連忙跟那人說,“我先走了,有機會一起打球。”
“行,不過我沒想到你跟黎灼是朋友,他……”
不等對方說完,賀澄就笑着說,“對啊,黎灼是我的好兄弟,他人很好的。”
男生嘴角微微抽搐,昧着良心說:“确實挺好。”
黎灼越走越遠,賀澄邊往前走邊說,“我走了,回見。”
追上黎灼後,賀澄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喘了口氣問:“走那麼快幹嘛,不是還有十分鐘才上課嗎?”
黎灼背對着他,用一種平靜冷淡的聲音說:“你和他很熟?”
“誰?”賀澄反應過來,“剛剛那個人?不熟,名字都不知道。”
黎灼周身的冷氣稍稍散去,但聲音依舊冷漠,“那他怎麼知道你的名字。”
“因為衛勤他們是這麼喊我的。”賀澄繼續用手搭着黎灼,不甚在意地說,“至于我為什麼不記得他的名字,因為我記性不好,隻見過幾次的人我記不住,我還有點臉盲,要不是他喊我,我都想不起來他是誰。”
黎灼緊繃的表情倏地放松,他轉過身看着賀澄,“真的?”
記性不好,卻隻跟他見過一面就記得他,他對賀澄來說,果然是特别的。
“什麼真的假的,該去上課了。”賀澄滿臉興奮,“我還沒蹭過美術系的課呢,快走。”
他推着黎灼往教室裡走,途中不少人看他倆,紛紛露出不解和驚訝。
憑一己之力孤立所有人的大冰山黎灼竟然跟體育系的小太陽系草是朋友?這簡直讓人不敢相信。
而且看起來他們關系很好,兩個人站在一起,養眼得要命,如果不是知道黎灼脾氣不好,估計早就有人偷拍他倆的照片發網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