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澄跟黎灼聊了很久，本意是想安慰他，但總是不小心說出些帶着傷害性的話，雖然黎灼并未生氣，但他心裡自責。

他盯着自己的手歎了口氣，“抱歉，我不太會安慰人，也不怎麼會說話。”

黎灼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沒事，這是我第一次跟别人說這件事，和你說完後，感覺心裡輕松多了。”

賀澄連忙舉手發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跟别人說這件事的。”

黎灼看着他，眸光柔和：“嗯，我相信你。”

賀澄感覺自己的心突然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忽略，轉而問黎灼，“你有定期去醫院檢查嗎？有沒有好轉。”

作為男生，那方面不行，等于沒了半條命。

也不知道這些年黎灼是怎麼過來的，那個猥亵他的人真該死。

黎灼點點頭，如實道：“前兩天剛去，醫生說有好轉，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痊愈。”

“那太好了！”賀澄滿臉高興，“查出是什麼原因了嗎？”

黎灼垂眸看着他，久久沒有說話，賀澄繼續盯着他看，滿臉天真。

黎灼看着他那副表情，沒由來撒了謊，“沒有，需要再确認一下才能知道。”

感覺還不是時候，就這麼跟賀澄說了，他可能會覺得他是變态，而且之前他說過他是直男，這樣太冒犯他了，他不希望他和賀澄的友情在這件事上終結。

他還想等以後跟賀澄關系更好了，問問他能不能當他的雕塑模特。

所以這件事晚點再跟他說吧，至少等賀澄完全接納他之後。

賀澄一臉遺憾，“我還以為知道是什麼原因的話，你就能快點好了呢。”

黎灼看着他，“你希望我好？”

“當然了。”賀澄沒有任何猶豫，“你沒經曆過，不知道那種事兒有多舒服……”

話說了一半他才驚覺，立馬住嘴擡頭看着黎灼，正好聽到黎灼說：“不用這麼小心翼翼，我沒那麼敏感，你剛剛說那種事很舒服，你經曆過？”

意思就是說，賀澄交過女朋友？

賀澄聞言，反應過來他是誤會了，連忙解釋，“我說的不是那種，我說的是這種……”

說着，他默默舉起右手，窘迫道：“我爸媽管我很嚴，不讓我早戀。”

“挺好的，我也沒談過。”黎灼沒什麼表情地說完，垂眸時眸底卻露出一抹笑容。

賀澄瞪了瞪眼，剛想說“你肯定沒談過啊，談過就怪了”但話到了喉嚨邊被他緊急咽回去，讪笑道：“我倆不愧是朋友，寡門永存。”

“你有喜歡的類型嗎？”黎灼問他。

賀澄仔細想了想，有些茫然地搖頭，“好像沒有，也沒遇到過讓我心動的類型。”

倒是挺多人追他，男的女的都有，但他都沒什麼感覺。

“我也沒有。”黎灼說。

賀澄眼睛亮了亮，“我們又達成一緻了。”

黎灼跟着笑了笑，“确實挺巧的。”

“說明我倆天生就該成為好朋友。”賀澄沖黎灼彎了彎眼睛，随即想起什麼，他跟黎灼說，“對了，我媽給我寄的橙子到了，你跟我去我宿舍拿呗，我特意給你挑了幾個又大成色又好的。”

黎灼看了一眼時間，點頭起身，“走吧。”

賀澄跟着起身，順手提上黎灼給他的香水，樂呵呵地出門。

剛出去，就在走廊遇到個人，那人先打量了賀澄一眼，旋即擡頭看着黎灼，臉上多了一絲笑容，“黎灼。”

黎灼沒說話，沖對方點點頭後，跟賀澄說，“走吧。”

賀澄也對那人點了點頭，笑着跟黎灼走了。

上了電梯後，他忍不住好奇：“你朋友嗎？”

黎灼低頭看着他，視線一點點從他臉上掃過，“不是，我隻有你一個朋友。”

賀澄心跳漏了一拍，突然有點不好意思，他撓撓頭哦了一聲，轉身正對着電梯門，過了一會兒才跟黎灼說：“除了我發小之外，我真正交心的朋友也隻有你一個。”

身後的人沒說話，但賀澄能感覺到黎灼在看他，第一天認識的時候他就發現了。

黎灼很喜歡盯着他看，他的眼神偶爾會很火熱，像是從他身上舔過去一般，但賀澄并不讨厭那種感覺。

因為對方是黎灼，而且他的眼神沒什麼侵略性，好像隻是單純的欣賞。

學藝術的人，審美會比較獨特，黎灼可能是對他的身體感興趣。

不怪賀澄自我揣測，因為之前也有美術生跟他說過他的身體漂亮，高中那會兒還有機構的老師問他能不能去當模特，一聽說是□□，賀澄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他媽會打斷他的腿。

從電梯出來後，在一樓大廳又遇到了幾個人，他們都跟黎灼打招呼了。

賀澄回頭看了一眼，跟黎灼說：“我發現認識你的人還挺多的。”

“剛剛哪些，都是我高中同學。”黎灼突然說。

賀澄一驚：“啊？你高中同學？”

關系是不是太冷淡了些，他雖然不至于跟每個人都處成朋友，但見到的和肯定會寒暄一番。

他突然想起黎灼被霸淩的事兒，眨眨眼問黎灼，“剛剛那幾個，沒欺負過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