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此話,幻玉默然,看向蒼天,自己終究是來遲了。她端起桌上的茶,品了一口,整頓心思,問向冷梅:“邊界應還安穩?”
冷梅臉色略帶猶疑,“未有沖突,隻恐其按兵不動,伺機而已。”冷梅頓了頓,繼續禀告:“交峽谷之險已脫,是吳國二殿下孟靖淵領了兵特來相幫。”
“他來了?”幻玉似乎不敢相信,端着茶碗的右手停滞在半空,她看向冷梅,心中說不出喜憂,或者說心中既喜且憂。
冷梅繼續說着“二殿下救了身處險境的清竹,途中恐防有變,囑咐我等暗尋公主,大隊人馬已在進入國度臨洮的官道上。”
國都臨洮城外,姝琮女王頒下聖旨:封幻玉長公主為散玉王爺,即刻遷往封地邊鰩,不許奔喪。
幻玉發梳傾髻,隻插一支銀柄五顆一字形白珍珠簪,身着銀色素服,一領淡灰色披風。夜風吹拂,月色冰冷,馬車一路前行,幻玉去往封地。散玉王爺依舊錦衣玉食,一生無憂,隻是不許幹涉地方政務罷了。幻玉閉上眼睛體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眼中沒有淚,心中靜的出奇。似乎早料到如今的處境似的,然而她隻是告訴自己要承受這實情。她心中想到:就算自己率兵而入都,未必有十全的把握能拿到得勝的旗幟,不如暫避鋒芒,韬光養晦。
孟靖淵掀開馬車的棉簾,棄了馬,上了馬車,坐在了幻玉的對面,幻玉沒有睜開眼,仿佛一心要沉睡的人,空氣中,她已聞到孟靖淵的味道,一隻冰冷的手搭在幻玉的雙手上。
想必馬車外,寒風已入骨。
孟靖淵換坐在了幻玉的身側,幻玉歪了過來,把頭埋在他的胸前,似有微而又微的抽泣聲,細細聽之,卻隻有呼呼寒風的咆哮聲、車輪的輾轉聲。孟靖淵身覺胸前的衣服濕了,他一隻手攬住幻玉,眼底湧現一抹深潭。
天地間,日光雖耀,而狂風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