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問題都沒有明确的答案,隻能随着那架馬車一起消失在鏡頭中。
明明周身盡是愉快的氛圍,陶慕然卻還是歎了一口氣。
他強撐起笑容,不願意與大家格格不入。
沒想到剛走了半步,一隻大手突然映入眼簾——江覆摘下了一朵花,别入他的發中。
“想什麼呢?怎麼看起來不太開心。”
那朵花很漂亮,淡粉淡粉的,江覆本來隻是想逗陶慕然開心,可插上後又覺得分外合适。
美人配鮮花,理當如此。
陶慕然晃了晃神,他不自在地碰了碰那朵花,但沒有摘掉。
“沒有不開心,隻是有點沒出戲,江老師不用擔心我,我自己緩一緩就好了。”
這時,攝像大哥扛着攝像機走到二人面前,白歆熱情地摟着他們合了影。
“愣着幹什麼,快來說一下殺青感言!”
江覆口若懸河,草稿都不帶打的,巴拉巴拉對着鏡頭一頓輸出。
“……總而言之,和陶老師的合作是一次特别美好的經曆,雖然做‘鄰居’的日子快要結束了,但随時歡迎陶老師來找我蹭飯。”
陶慕然微微颔首:“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雖然嘴上答應得痛快,但他心裡卻有不安。
他和江老師的友情主要是在這三個月裡塑造的,若是沒了這層同事關系,他們的還能像現在這般熟稔嗎?
陶慕然沒有這樣的經曆,更沒有可以參照的藍本。
若那句蹭飯是由别人說的,他百分之八十會當成随口而出的不走心的邀請。
可,這是江老師說的。
……應該會不一樣的吧。
最終,以鄭導為c位,劇組上下百來号人熱熱鬧鬧地來了個大合照。
鄭導臉色紅潤,頗為感慨地說:“《夜奔》是我指導的第九部戲了,每次當導演,還是會有不同的收獲。”
他指着不遠處的那座山,回憶道:“三十年前,我和我老婆一起去那爬山,那時候景區設施還沒有建齊全,我老婆下山下到一半就累了,還是我背着她走下去的。”
“當年我窮困潦倒,差點就去工地搬磚謀生了,還是她一直支撐着我,鼓勵我拍出《謀山》。”
“人啊,不能忘本。”
《謀山》是鄭導的成名作,憑借着這部作品,他成為了行業内炙手可熱的新星。
“這麼多年我一直對雲城有感情,取景總忍不住往這跑。該說不說,這景色确實是美啊,你倆沒事閑的就去逛逛,别天天待在酒店裡悶着。”
不小心把話題引得沉重了,鄭導有些不好意思。
他拍了拍陶慕然的肩,“小陶啊,你是個好孩子,期待我們下次再合作。”
說完,他又瞥了一眼江覆,一臉嫌棄:“咱倆實在合作太多次了,我現在看見你就膩,我們還是不要繼續糾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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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陶慕然就收到了江覆的微信。
[江老師:機票定的哪天?]
[TMR:還沒定呢]
[江老師:正巧,想不想去爬山,就爬鄭導說的那個]
那座山确實是當地知名景區,不僅風景優美,而且半山腰上還有座廟,靈不靈不知道,反正樹上挂的紅繩不少。
陶慕然躍躍欲試,可還是忍不住擔憂。
[TMR:被人拍到怎麼辦啊]
[江老師:現在不是旅遊旺季,客流量不大]
[江老師:實在不行,我拖住他們,你一個人先跑(擁抱)]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陶慕然不可能不答應。
他樂呵呵地挑選好明天要穿的衣服,然後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清早,宋屏一臉擔憂地看着收拾背包的陶慕然。
陶慕然無奈說道:“宋哥,我隻是去爬個山,爬的也是正經山,不是什麼火海刀山。”
宋屏無語凝噎,心說,山确實是正經山,但陪你爬的那個人好像不是什麼正經人啊。
當然,這話他可不能明說,他隻能像個操心的老父親一樣提醒自家崽戴好口罩、墨鏡、帽子。
就差往他手腕上系一塊小天才電話手表了。
江覆親自開車,載着陶慕然來到景區前,如他所說,客流量确實不算多。
“我在網上買好票了,一會掃碼就行。”
江覆上身穿着沖鋒衣,下身配一條黑色長褲,帥得簡直像是來拍廣告的。
陶慕然看向他鼓鼓囊囊的背包,疑惑問道:“江老師,你都背了些什麼?”
“哦,沒什麼啊。”
江覆泰然自若地打開背包,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兩瓶礦泉水,這個倒可以理解,但為什麼還會有兩個充電寶?
甚至還有一把遮陽傘,兩包餅幹?
這不是來爬山的吧,這是來野餐的。
面對陶慕然的無聲質詢,江覆不着痕迹地引開話題。
反正他才不會承認自己昨晚搜了一個多小時的爬山攻略,指揮方淩嶽來來往往超市好幾趟,就是為了填充好自己的背包。
防止在然然有需要時,自己無法及時滿足。
“放心吧,你江老師我體力好得很,絕對背得動。”
江覆确實說到做到,等二人爬到半山腰時,他連大氣都沒喘一口。
陶慕然歎為觀止,虛心請教江覆的健身方案。
他身材一直偏瘦,就算有肌肉也隻是薄薄一層,于是他試圖從江覆這裡讨要一些秘籍,增強自己的體魄。
沒想到江覆卻挑了挑眉,露出一個壞笑。
“口說無憑,這樣吧,回甯城後我為陶老師當一次私教,一對一地為您打造一套專屬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