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師資曆深,陶慕然也很有鏡頭感,因此第一套造型的拍攝過程很順利。
“慕然,換一下第二套的龍袍。”服裝姐姐把戲服挂在了試衣間,問:“這套衣服換着比較麻煩,要不要找個人幫你呀?”
陶慕然向外看了看,今天宋屏有事沒來,小李留在酒店繼續收拾行李。
所以外面認識的男性……也隻有江覆一個人。
但自己怎麼可能麻煩他。
“沒關系,我先自己試試。”
他鑽進試衣間,鎖好門,也隔絕了江覆眺望而來的視線。
皇帝的常服規格很高,每個細節都絲毫不含糊,陶慕然脫掉外袍時,便感受到了布料的細膩與絲滑。
他沒怎麼費勁,衣物就從肩頭滑落下來。
可後面的過程就不像這般順利了。
腰後的細繩似乎和某處流蘇纏在了一起,然後又繞到了一處盤扣上。
那盤扣是由多股粗繩編織而生,流蘇的細線貌似是嵌到了粗繩縫隙之中。
陶慕然試圖讓它們三個分道揚镳,可它們偏想殊途同歸。
五分鐘後,陶慕然手指都酸了。
在這個狹小的試衣間内,他突然感悟了“剪不斷、理還亂”的人生哲理。
其實他現在衣着很整齊,完全可以出去搬個救兵。奈何他自己臉皮太薄,實在不想開門送笑話。
要不把小李從酒店薅過來?反正酒店離這也不遠。
但自己也不能霸占着試衣間不走啊,别人還要用呢。
正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手機突然響起提示音。
[江老師:服裝老師說有個腰帶你忘記拿進來了,要不然我幫你送過去?]
[江老師:我就在門外,方便的話開下門?]
陶慕然打開門鎖,推開一條小縫,隻露出了半邊身體。
“謝謝江老師,給我就好。”
他伸出手,接過了那個腰帶。
偏偏趁着這個空隙,江覆看到了他潮紅的臉色。
江覆眉頭一皺,立即問:“是哪裡不舒服嗎?需要我聯系醫生嗎?”
“不不不,”陶慕然連連否認,可江覆的眼神卻絲毫沒有放松。
救命,他活了二十三年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個易臉紅體質啊!
怎麼遇見江覆之後總會因為臉紅鬧出尴尬,難道江覆是什麼奇怪的觸發條件嗎。
最終,陶慕然認命般地解釋道:“是我後面的衣帶纏在一起了,剛才一時沒解開,有些着急。”
他話都說到這了,江覆肯定會順勢幫自己解開衣帶,那麻煩不就解決了嘛!
丢臉歸丢臉,反正已經丢到這了,再丢丢也沒關系了。
于是,陶慕然擡起頭,眼含期待地等江覆施以援手。
哪知江覆一反常态,極為紳士地後退了半步,目光刻意避開陶慕然藏在門後的身體。
他字正腔圓道:“沒生病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說完,他轉身就要離開。
陶慕然:?
等等,這就走了?
影帝不愧是影帝,有着良好的臨場發揮能力,完全不按劇本走。
眼看着江覆的背影越來越遠,陶慕然再不開口就真的要錯失良機了。
他心一橫,喊道:“江老師!”
江覆的腳步立刻頓住,周圍的工作人員随即也将目光投了過來。
陶慕然立刻放低聲貝,恨不得跟小貓哼哼似的:“您……您可以幫我解開嗎?”
狹小的試衣間内,有了另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加入,一下子就變得擁擠很多。
江覆站在陶慕然身後,替他一點點歸攏着身後那團麻煩的繩子。
一時間,二人的呼吸成了唯一的聲音來源。
想要解開衣帶,就必須低頭細細觀察,可隻要一低頭,江覆就會看見那截雪白的脖頸。
細細的紅繩随着陶慕然的動作來回起伏着,旁邊的一顆小痣也若隐若現。
江覆默默深呼吸一口氣。
真是……要命。
“江老師吃小餅幹了嗎?”
“啊,”江覆答道:“吃……吃了。”
開玩笑,他還沒欣賞夠呢,怎麼可能舍得吃。
陶慕然彎了彎眼睫,又問:“那江老師最喜歡哪種口味呀?”
他特意做了兩種口味的夾心,也不知道江覆更喜歡哪個。
聞言,江覆手一抖,糟糕,他沒料到這出,可他根本不知道有什麼口味啊!